此时他终于明白。
若不能把悲痛与怨恨都留在身后,那他无论置于何地,都如同身处监狱。
身为皇帝,做事法则自有他独特的处理手段,行有行规,道有道理,一切都要万人之上,一切都要集万千于一身。
他身为人臣,只能忠心,只能尽力去做一位利国利民的良臣。
这一切在他踏入仕途的那一天开始,早已经注定。
他以为他知道历史,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侥幸的,可他知道历史却不知道明天。
与这天下芸芸众生又有什么不一样呢?他从来都不是高人一等的,只不过是前世残留在灵魂深处的一段记忆而已,有什么不同呢?
……
……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公子?”
玉莲看着此刻黯然失色的男子,忍不住担心。
徐浚亭听到声音抽回思绪,回过头,玉莲担忧的看着自己,破涕为笑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些可爱。
心中忽然觉得很踏实,至少还有大家。
马车行至府邸门口,徐浚亭抓着玉莲的手依次走下马车。
“我的儿呀!
怪为父,都是为父要你入仕,如今才至你途遭此难啊!”
徐御翔手足无措的拉着徐浚亭,口不择言的胡乱责备自己。
看着徐老爷子惊慌失措的样子,徐浚亭也有些鼻酸。
想起几乎就从此身陷牢狱,就心有余悸,如果不是自己还有些才华,怕是此生都回不来了……
举目看着这偌大的府邸,对于古代生活的凶险,第一次亲身经历,却是这一生都不愿第二次经历的。
“爹,我都回来了,不说这些丧气话,不哭了,回府!”
徐浚亭勉强打起精神安慰老头子。
管家搀着徐御翔,玉莲扶着徐浚亭,一家人一前一后,一众人进院。
徐御翔放心不下徐浚亭,坐在徐浚亭的卧室等着。
听到玉莲奏报,徐浚亭正在浴桶中泡澡,神思倦怠不欲多说,又怕老头子担心。
玉莲在门外又道:“你想休息的话,我去跟他说晚饭的时候再叙话?”
“那如此…就麻烦你了,玉莲。”
徐浚亭这才安心。
玉莲在门外抿唇微微一笑,便飘然而去。
“老太爷,公子他有些疲乏,你看晚饭时候叙话如何?”
玉莲诚挚恳切的对徐御翔说。
徐御翔有些意外:“是你啊。”
上下打量着徐浚亭头一回领回家的女人。
只见玉莲气质娴静潇洒,仪容清新妩媚,衣着大方端庄,虽不是珠光宝气,却十分光彩照人。
又开口问道:“你是哪家的姑娘?父母、家乡在何处?”
玉莲淡淡开口:“小女出身江北玉满楼,公子仁心,替我赎身,如今在京城住着。”
徐浚亭满意点点头,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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