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他信了我,还像从前那般对我知无不言,那……还不是您想知道些什么,就都手到擒来了?”
宁守阳未动声色,审视了他片刻道:“那你又是图个什么?图财?”
“也不光是财。”
李祥道,“您也清楚,现在谁看不出来啊?厂公势力再大,那都是皇上给的体面,换言之,皇上宠信谁,谁的面子就最大。
厂公他再得宠,也比不过您去啊。
您跟他斗,将来谁胜谁败,还不是明摆着的么?我即使不图名不图利,单单是为了保条命,也得看准了风向,别跟错了边儿不是么?”
宁守阳轻哼了一声:“您要真只为了保命,这趟走了就不该回来。”
李祥笑得有几分得意:“我若是走了不回来,这辈子就只能做个种地的了。
不瞒大人说,我的本事,与徐显炀相比或许不及,但相比卢刚,总还是绰绰有余。
我听说了,孙总管曾经许给卢刚一个指挥佥事,我自认比他强,比他有用,等将来您得了势,赏我个同知做做就成了。”
宁守阳又静静审视了他一阵,道:“我问你,徐显炀他们对我的意向,已做了何样的揣测?”
李祥想了想:“这小人尚且未听他提及,您也知道,自从他频繁出入诚王府那时起,我便被孙总管着人看管起来,那阵子一直魂不守舍的,要不然也不会被徐显炀看出破绽。
但这会儿我若再回去,他必定相信我是知恩图报,到时再想探问什么,也便容易了。”
宁守阳静默思索,留下这么一个人,只要着意提防着他,也不怕他能从自己这边窃取什么消息报给敌手,但万一他所言为真,有他随时通报徐显炀那边的动向,可就大有便利了。
想罢他道:“好,你要这个机会,我便给你。”
“多谢大人!”
李祥殷勤地施了一礼,露出满面喜色。
这喜色倒是半点都不掺假——当此时候,显炀那边不便派出探子到这里来,我若能站稳脚跟,必可帮上显炀的大忙!
正文59|忠义难为
丽正门外大街边上的一条胡同里开着一座小酒馆,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却不在这里应验,尽管酒菜物美价廉,就因为地段不好,这小酒馆开了十多年仍然不怎么红火,只是将将维持罢了。
此时酒馆大堂内仅余一桌客人,店主为着节约,就只给他们这桌留了一盏油灯。
周遭昏暗无人,李祥对着一桌酒菜大吃大喝,半点也不客气,徐显炀坐在他对面,却是食欲全无。
良久之后,他忽然苦笑了一声:“你不知道,这回说要放你走时,志欣就说,他好容易要娶媳妇了,可不想将来还要帮你养着媳妇老娘。”
李祥和着酒咽下一大口酱牛肉,笑道:“你叫他放心,我自己的媳妇老娘,一定得争取自己来养。
真当我傻呀?见事不好,我随时能跑啊。”
哪有那么容易?徐显炀叹了口气,心绪复杂难言,临到今日,即使卓志欣既往不咎,他心里也再不可能对待李祥一如从前了,这始终是个险些杀了朋友的人。
可是,得悉他回来将功补过,还不惜冒了大险,一旦被人家发现就可能身首异处,自己又该摆个何样态度?是该为他挂心,还是该觉得这都是他应做的,因而淡然处之?
徐显炀问:“他这趟派给了你什么差事?”
这座小店他们自多年前就常来光顾,与店主极为熟络,店主也可算是个铁杆“阉党”
,此刻又没别的客人,主人也已回避,说话自然不必担忧外传。
李祥右手食中二指从怀里夹出一个小纸包来放到桌上:“给你下药。”
徐显炀皱起眉:“这不合道理,叫你把我毒死了,不就捅了马蜂窝了?对他们有何好处?”
李祥也说:“我也这么问他,他只说叫我少问,只需将这药给你下了就是。”
两人望着纸包,片刻后,不约而同地说道:“这恐怕并非□□。”
拿了包吃了会引发什么特殊症状的药来给他,就为了试探李祥的忠诚,如果紧接着徐显炀依着药效病倒,就证明李祥听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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