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他已在心中思量许久,早在从上房离开时便下定决心。
一是秦重洲自觉无法轻易对秦霜放手,二也是他对不起她,她既失贞,兄长怎么可能毫不在乎?既是他牵累她,自然也该负起责任。
且秦寒江原本就对秦霜谈不上喜欢,如今更添心结,与其勉强维持这门亲事,索性一别两宽,岂不是两全其美?
谁知秦寒江听了这话,眉头立刻拧了起来,冷声道:“荒谬!”
“你当秦家是傻子,还是当旁人都是瞎子?做哥哥的前脚休妻,做弟弟的就后脚娶进门,休说秦家万万不会受此羞辱,外头那些风言风语,岂是你我能防住的?”
“你若说不怕人指指点点,也便罢了。
但你想娶人家,焉知人家愿不愿意嫁给你?我劝你趁早了这些心思,我既娶了她,自然会恪尽夫责,旁的不是你该操心的。”
说罢径直站起来,见他要走,秦重洲只得道:“我并没有说过立刻就娶她,或一二年,或三四年,待风头过了,自无人再议论。”
秦寒江立住脚:“好,那你倒是说说,秦家凭什么为你等这么久,她又为何非嫁你不可?你喜欢她,她却根本不认识你,说来不过是叔嫂私通罢了!”
此话却骤然戳中秦重洲心中隐痛,只见他忽然笑了笑,笑中满是讥诮:
“大哥说哪里话,我不就是叔嫂私通才生下来的孽种吗?!”
秦寒江顿时大怒,喝道:“住口!
原本他不管是陈述绣云如何算计他也好,还是提到弟弟玷污新婚妻子也罢,旁人早已气怒交加的事,他却是岿然不动,仿佛情绪永远没有扰动一般,此时却满面寒霜,连手都气得抖了起来。
又看弟弟跪在哪里,眉眼间都是郁色,那倔强冷硬的模样,一如幼时。
秦寒江又气又愧,冷喝道:“给我跪着!
跪不足五个时辰不许起来!”
说罢拂袖而去。
这一跪,果然从清晨跪到午间,又从午间跪到黄昏。
那边厢秦霜早已悠悠醒转,睁开眼时见枕畔无人,忆起昨晚的旖旎缠绵,既甜蜜,心中又有淡淡失落。
一时丫头们忙上来服侍她梳洗穿衣,因秦家兄弟父母双亡,她没有公婆要伺候,便道:“大爷呢,可用过早饭不曾?”
丫头道:“大爷才打发人来,说是衙门里有事,需得立时过去,请奶奶在家中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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