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没做过,倒也不至于生疏,她伸臂进袖子,他还贴心地扯扯肩头,整理好褶皱的部分,而后手落在她肩上,轻轻将她转过来正面对着,又帮她系上大衣扣子。
她一直没抬头看他,但知道到对方的视线笼罩着自己,压迫感十足。
怕这寂静太过尴尬,更怕他说出什么她无法招架的惊人之语,她微笑着低眉道:“多年不见,六哥都学会给别人穿外套了,长进不少。”
系扣子的手顿了顿,他问:“以前呢?”
顾平芜抿唇,仍未抬眼,淡淡道:“干嘛老提以前?人总得过以后的日子吧。”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鼻息落在她发顶:“没问过你,好奇。”
她不说话,眼睁睁看着那几个扣子终于扣完了,呼出一口气背过身去拿包,伸手拉开了包厢的门。
池以蓝就手挽着外衣慢慢跟在她后面。
一直到地库,她才转身看他:“再见。”
地库气温很低,随着她说话,呼出一团白雾,他目不转瞬看了她一会儿,又往前走了一步。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可以说什么,可他知道她说出的这句“再见”
又是一个伪命题。
——他根本没有得到那么多机会与她“再见”
。
或许并不是因为小丫头长大了,才学会如此决绝而不留余地,而是她一直如此,只不过从未将这面展露给他。
可他在某一个轻狂的年纪,高估了自己又低估了她,以至于再也寻不回独属于他的嫣然笑靥。
“送我一程。”
他语气很正常,像是普通的熟人之间的拜托,“我让司机先回去了。”
“我帮你叫车……”
他阴沉着脸打断她:“是不是你以后只会为了公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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