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
顾平芜瞬也不瞬地望着他,直到此际,才最终明白这场所谓“爱情”
的审判其实早已放在她面前,只是她还心存侥幸,始终不肯相信罢了。
她张了张口,想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呢?她想,从最初靠近他的原因,还是算计他订婚的不堪开始,抑或是其后受他百般照拂,却从始至终未尝试过回馈半分,只知道怀疑他不忠的相处……
又或者是现在,当她分明已经知道他清楚了一切,却依然连一句对不起都欠奉。
顾平芜从前只听过亲近的人玩笑似地说她“娇气”
、“任性”
,却到这一秒才真正明白这些字眼背后的意思。
那是只顾着考虑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还自以为是地把算计当做成就的意思。
是以为爱上一个人必须得机关算尽,将保护好自己放在第一位,而丝毫不管这是否会伤害到对方的意思。
也是刻下,她心知肚明自己即将因为愚蠢的开端而失去心爱的人的意思。
牛排上了桌,他绅士地拿过她的盘子替她切好再推回去,平静地说:“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约会。”
顾平芜看了一下餐盘,又抬头看他。
池以蓝的脸上有她最最开始所熟知的冷静。
是冬月的冰雪一样,不掺杂任何情绪的起伏,完完全全被理智占据的样子。
她不明白要怎样动摇这样的池以蓝。
当他决定垒起身前的城墙,便连王浚楼船直下益州的气势,也无法教千寻铁锁沉了江底。
更遑论,她如今是在奢望他为了爱情而竖起一片降幡。
“我以为……我爱上你的每一天,都算是我们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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