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芜洗完澡出来,眼皮的红肿已经消下去一些,她松了口气,惦记着卢湘给的任务,拿起电话打给顾长德。
电话接通的时候,她却连最老套的开场白都想不出,顾长德的表现也并没有比她好多少。
两人就回家的时间简单聊了几句,就陷入沉默。
最后还是顾长德好容易找到了话题:“生日礼物有没有想要的?爸爸让人给你安排。”
她生疏而客气地答:“没有。”
对话就再度陷入尴尬的沉默。
忘记谁先说再见,挂断电话后,顾平芜长出了一口气,胃开始隐隐作痛。
其实顾长德与卢湘的离婚并不顺利,因为双方都出身名门,婚后的商业资源与人脉交集大都重合,彼此盘根错节,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轻易割裂。
在离婚协议签订后两方律师分别介入,前后拖了三年之久,才彻底将顾、卢两家的财产分离开来。
原本的家庭信托也重新架构,他们的女儿顾平芜成为该信托的保护人和全权受益人,并变更为终生不可撤销信托。
这意味着,即便婚姻破裂,他们仍尽了最大努力保全唯一女儿以后的权益。
就凭这一点,顾平芜根本没有办法埋怨父母任何事。
在发现卢湘与话剧演员贺鼎臣的秘密恋情时,她曾好一阵子无法原谅母亲。
即便做了手术后,是卢湘没日没夜留在身边照顾,她也鲜少笑颜以对。
后来,她终于能够下地行走那天,卢湘却因过度劳累而病倒了。
她终于明白自己的赌气有多任性。
那夜她偷跑去母亲病房,她们并肩躺在病床上,絮絮说起小时候的事,仿佛双生姐妹。
她枕在母亲肩上,掩饰湿润的眼角,终于问出一直以来都不敢出口的那句“为什么”
。
卢湘沉默了很久,用两个字回答她。
“累了。”
“……累了?”
“你出生之前,我是卢家的女儿,顾家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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