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絮开始认识到自己因为陶垣的纵容而变得放肆无礼,对于陶垣的伤害有多么大。
她总是对亲近的人那样刻薄,而对陌生的人疏远却又客气,她也知道这样不好,但她就是克制不住。
因为只有亲近的人才会对她这样包容,包容她偶尔的小任性,所以她才会有些自我地忘记了,这些亲近的人也会因为她的无心言语而受伤,且伤得更重。
“陶垣,我真的会改的,”
叶玉絮抬起头看着陶垣的眼,背挺得笔直,想要让他看到自己的诚恳真挚,“还有啊,刚才那句话……对不起。”
刚才那句话?哪句话?
陶垣早忘记啦。
他大概能够猜出叶玉絮提出分手的原因,但他还是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带着她跨过这道坎的,小姑娘一个人应付不了这样的局面,他还不行吗?
“其实我也应该道歉,”
陶垣舒了一口气,将内疚的小姑娘揽入怀中,“我不是要咒你的,我那只是气话,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
“但是,”
陶垣的眼里突然没有了往日的光,取而代之的则是像黑洞一样的无尽黑暗,任凭多少光芒照进,也于事无补,“如果有一天你想要离开,我会放你走的,并且还会真心祝愿你余生所行之路皆是坦途,祝愿你余生平安喜乐。”
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走到了这一步,这也是他最后对她、最为卑微的祝福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叶玉絮没有任何思考,此话几乎是在陶垣的话音刚落间托口而出的,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一如当初叶玉絮告诉陶垣她从不后悔选择所行之路的坚定,“我不会想要再离开你了,再也不会了。”
我们都因彼此而成为了更好的人,也希望在我们成为最好的我们之时,手里都还牵着彼此,走过余下的满满人生路。
两个人一直相互道歉着,贺祁来家里查看叶玉絮情况的时候两人都还如胶似漆,狠狠洒了贺祁一大把狗粮。
本来扬言要去隔壁找路东歌求安慰的贺祁,在被路东歌无情地赶出门后,双重打击之下只好失魂落魄地离开,这一切都被站在阳台上看好戏的叶玉絮看在眼里,心情也顿时好了不少。
陶垣就是在这个时候接到季满的电话的,季满说已经找到了罗缨,并且人也已经秘密扣下了,就等着他过去问话。
但时间已经快到六点了,本来是答应了袁云梦会带叶玉絮回老宅的,爽约可不好,所以只叫季满先暂时把人看好,等晚些时候,他再来料理这件事。
收拾好了行头出门,叶玉絮才发现陶垣开的并不是那辆他常开的路虎,而是一辆她没有见他过的宾利,正纳闷着,前来帮她开车门的陶垣瞧见了,赶紧解释,“我担心大门外有记者蹲守,所以特意让季满开了一辆新的车过来。”
他只是勒令那些娱报将叶玉絮的照片删除,并没有完全封锁此事的消息将这件事压下来,万一大门口真的还有不怕死的记者秘密蹲守,看到他的车一定会穷追不舍,他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更不想再有叶玉絮被偷拍的照片流传出去。
叶玉絮听了陶垣的话也觉得有道理,赶紧跑回屋里把她冬天怕冷时戴的口罩翻了出来戴上,临出门前还不忘戴上一顶她从去年冬天买了就没戴过的鸭舌帽。
陶垣看着小姑娘这一身装备,忍俊不禁,心想着还是算了就让她这么戴着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反倒还能让她自己能够安心些。
**
袁云梦早早地就候在了老宅大门口,看着陶垣的车缓缓地开来,心里也算是舒了一口气。
只是这未来儿媳妇怎么裹得这么严实?又是帽子又是口罩的,这都已经是暮春了,天儿也暖和起来了,她受了那么大的刺激,状态一定不好,现在还这么捂着自己,可别再捂出什么毛病来才好。
袁云梦见叶玉絮下了车,赶紧上前去亲昵地拉住她的手询问情况,不过叶玉絮在摘下口罩之后面色红润,并没有袁云梦想象得那么虚弱,她总算是没有那么担心紧张了。
陶家人此刻都知道了这件事,特别是在早间娱乐新闻播出之后,又出了内容更加详细丰富的杂志,虽然陶垣压着一些实情不许娱报发出,但叶玉絮是叶敬远私生女的这件事,现在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
但碍于担心惹了叶玉絮伤心,在座的人对此都闭口不提,但这么沉默下去终究不是什么办法,最终还是德高望重的陶奶奶先开了口。
“玉絮,”
陶奶奶唤了一声正在努力喝着袁云梦为她盛了一大碗人参鸡汤的叶玉絮,“什么时候,我们去c市拜访拜访你父亲吧,你回去说说,咱们安排安排时间。”
叶玉絮听了这话一愣,勺中的鸡汤差点洒出,可她还没发话,就被陶垣给打了岔,“奶奶,您要见玉絮的父亲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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