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我就是那个被你一眼瞧出根本不懂曲谱转折,只会照着别人写的戏折生搬硬套的人。”
“……原来是你啊,”
纪晓棽轻轻说:“怪不得,我喜欢你的词,我给了那个人我的信物,就是想让他带你过来。
可惜这辈子,我大概是看不到你长什么样子了。”
“但你和他说过,戏谱第一次排出来的时候,要唱给我听。”
我扶住他端着药碗的手:“在这世上,谁人没犯过错?但凡不是罪大恶极之人,没有人可以剥夺他人改过的机会。
纪晓棽,你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机会堂堂正正地站在所有憎恨你,轻蔑你,把你当玩意儿的人面前,让他们知道,他们看错了你。”
纪晓棽嘴唇轻颤,似乎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他不再犹豫,将碗里所有麻沸散一饮而尽。
见这次一滴药都没有浪费,我方才松了口气,吩咐简如松准备其他用具:“麻沸散发作还有一会儿,一会儿肯定还是会有一点疼,但不至于熬不住,睡一觉吧,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我信你。”
纪晓棽心里很清楚,既然前天找到自己的“林煜”
是为毕罗衣而来,那么面前这个和林煜一道的人无疑也有一些问题要问自己。
他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分明有一万种方法可以逼问;或是像纪晓棽以前见到的那些沽名钓誉的嫖客那般,拿虚无缥缈的诺言随意哄两句,说不定当时濒临崩溃的纪晓棽还会帮着说服自己,可这个人统统都没有。
纪晓棽眼睛瞎了,但他的心没瞎,相反,谁是真情,谁是假意,他反而比眼睛完好时看的更清楚。
“灵渠。”
纪晓棽觉得自己的上下嘴皮已经开始感觉不到了,怕自己没说清楚,他还重复了一遍。
他说的没头没脑,但也不难猜测是关于什么的,我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情绪刚稳定下来,确定要现在说这些吗?”
“梁晟,那天晚上,我是去找他的。
我得了他的回复,说是老地方见。”
纪晓棽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是,给我回复的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他。”
“那天,我去的比约定的时间晚。”
纪晓棽道:“自从林煜问了我师父的事,我心里一直很乱,本来只是一次普通的见面,我却突然改了主意,我想趁所有人没有防备,当天晚上就跟他一起离开这里。
所以我多耽搁了一段时间在班里搜罗琐碎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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