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死老头果然是因人而异的。
笑春风鼓起勇气跑去请假时,只换来他的咆哮,还硬给她扣上不孝的罪名;等到华遥出面时,他的态度发生了180°大转弯,刚才的愤怒经由过滤成了嬉皮笑脸的一句——“去吧去吧,我跟她闹着玩呢”
。
“唉,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哇,为什么就看我那么不爽?我到底做了什么呀。”
春风越想越觉得顺不过气,看他对其他人的模样分明就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怎么到了她这就完全变样了。
“嗯,多半有病,青山老了估计也那样,你要离他远点别被花言巧语骗了终生。”
华遥语重心长发出忠告。
其实他很清楚,笑春风只是不懂一个又当爹又当娘把儿子玩弄……呃,抚养的老男人,眼看着儿子所有的目光都被女人给吸引走了,内心一定很惆怅。
就像他每回瞧见春风粘着青山撒娇时一样,那是一种多么沉重的心情啊。
“青山?不会啦,他比老头子正常多了。”
“你敢听话点吗?这种病通常是有潜伏期的……”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焉了,视线落在不远处被修葺得很是整齐的墓群上,唇动了动,“她来过了。”
“谁?”
这鲜少在他脸上见到的无奈深情,让春风也不自觉地跟着凝重。
“花姑娘。”
他呢喃得很轻,对春风而言这名字却如千斤重。
她从前不懂人间的感情,甚至不知道死有什么可怕,觉得那不过象征来生的开始。
现在……望着坟头前的香烛纸钱、堆成山的桂花糕,这萧萧的景让她明白,死的确不可怕,可是活着的人呢?
“花姑娘去哪了?”
忍着哽咽,她仰头轻推了下面无表情的华遥。
被猛地唤回神,为了表现出自己没事,他扯出了个牵强的笑,“被花老夫人接回去了。
我原本答应了华迟会好好照顾她,但……终究不能让人家姑娘守他一辈子。
不过看起来,她是走不出来了。”
“也许她觉得这样空等,也是一种幸福呢。”
就算是空盼,至少也有个盼头,盼不了今生,还有来生,这一点笑春风深有感触。
由衷的一句话入了华遥的耳便觉得有些酥麻飘忽,“你的意思是说,假如有天我躺那里面了,你也会每年清明来看我?”
“废话嘛,当然会……”
理所当然地答了句后,春风意识到不对劲,脸色一沉,挥手抽他的嘴,“快清明了耶,阎王每年都要在这段时间赶业绩收人,你做什么要说这种好像自告奋勇报名的话,快跟阎王说‘童言无忌,你还不想死,让他别乱收人’,笨死了,尽挑些不吉利的讲。”
“你敢别抽得那么用力吗?就算不舍得我死,也可以换种温柔点的表现方式。”
华遥拉开她肆无忌惮的手,这小到几乎可以忽略到甜蜜却让他空前满足。
“活该,谁让你乱说话的。”
她嘟着嘴嗔骂,还嫌自己下手太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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