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来人的言语,陈婉兮登时大惊,豁然起身,呵斥道“你胡说什么?!”
那人是二门上守门的小厮,名唤刘小三,大约十三四岁的年纪,扎着两个包髻。
这会儿功夫,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一脸仓惶之色,抹了把额头,方又说道“娘娘,适才小的正在二门值守,忽见琴姑娘匆匆过来。
小的心中诧异,便问姑娘何干。
琴姑娘说要出府,小的便问她可有得了娘娘的准许。
姑娘说没有,小的自然不让她走。
谁知,琴姑娘忽地将小的撞倒在地,便跑开了。”
言至此处,这刘小三又急喘起来。
陈婉兮面色如冰,沉声问道“你们难道就任凭她这样跑出去了不成?!
门上守卫的人,都是死的么?!”
那刘小三面有苦色,摇头说道“娘娘,可不是这样。
琴姑娘将小的撞倒,却往东北角去了。
小的急忙追上去,只见姑娘登着那一片矮房檐儿,像燕子似的,倏地就飞出府去了!
小的惊诧莫名,只得前来禀告娘娘。”
陈婉兮听了这一席话,既感诧异又隐隐怒。
府邸东北角的一片房舍,乃是盛放用不着的杂务及柴火的,虽说是矮房,其实也有一人多高。
这琴娘竟能飞身而上,更攀墙出府,这女子竟是会功夫的?!
这一节,于成钧可从未向她提起!
这倒也还是小事,琴娘是于成钧自西北带回来的人,显然甚是看重。
她如今逃出府去,若是寻不回来,于成钧归府岂不是要来寻自己的麻烦?!
她是不在意于成钧宠谁爱谁,但她是肃亲王妃,是嫡妻正室,自当掌管王府内务,若当真出了逃妾,她是难辞其咎。
想及此处,陈婉兮忽有几分烦躁,自从于成钧归府,便给她添了无穷的麻烦——吃她的胭脂,轻佻浮浪,动辄便动手动脚;预备下的饭菜不肯吃,还打人出府去买什么大饼。
如今,他带回来的人,竟敢不遵她的吩咐,擅自逃出王府!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都要算在于成钧头上!
当下,陈婉兮稳了心神,开口吩咐道“去,叫府中管事的召集一应青衣仆从,出府寻觅琴姑娘。
记得,要悄悄的,莫大张旗鼓,叫外头知道。”
刘小三答应了一声,便又飞奔出去了。
陈婉兮一脸寒霜,坐于椅上,一言不。
谭书玉在旁听了片刻,这会儿方才出声问道“这位琴姑娘,以前倒从未听你说过。
莫非……”
陈婉兮斜睨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便是王爷从西北带回来的人。”
言语着,嘴角不由扬起了一抹略带些嘲讽的笑意“他在西北这三年,身边怎能没个人侍奉?男人么,总归如此,倒是平常。”
谭书玉听这话微有些刺耳,面色倒是颇为从容,他淡淡一笑,说道“也并非所有的男人,都是风流性子呢。”
陈婉兮心思有些烦乱,并未将这话听在耳中。
谭书玉便又说道“婉兮,他如此待你,真是委屈你了。”
陈婉兮这方回神,抬眼看去,冷光轻闪,她面色沉沉,道了一句“谭二爷,您僭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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