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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维谷（第2页）

酒店坐落在巴黎市中心，去各个地方都方便，电梯缓缓下沉，沈涣垂眸瞥见她紧握的右手，缓缓伸手扣住了纪阳的手腕。

他轻轻掰开纪阳攥紧的手指，原本纤细白嫩的手掌掌心白，皮肤被她的指甲抠出了几道深深的红痕。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在红痕上，带来星星点点的体温，纪阳像只受惊的兔子，下意识地缩回，却被他拉住。

巴黎深秋，他声音也带着丝丝凉意。

“一有事就憋心里，跟谁学的？”

沈涣见她不答，问道：“丁医生跟你说些有的没的，吓到你了？”

他眉眼本就生得清冷凌厉，不笑的时候压迫感十足而不自知。

“跟你学的。”

纪阳原本脑子里就乱做一团，他一句云淡风轻的话，真快把她点炸毛了。

出了酒店大堂，走到街边，见周围没有熟悉面孔，才将情绪吐露了出来。

“什么叫有的没的？你手伤得有多严重你比我清楚得多，瞒着队里瞒着所有人。

se今年这一路走得太顺了，你是最关键的点，手伤一旦了，赛场失误，第一个被钉在舆论耻辱柱上的人就是你，我都明白的事情，你怎么不明白……”

他当然明白。

纪阳闭了闭眼，陌生的巴黎街头，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涣明明什么都明白。

这么多年，纪阳情绪上来就红眼圈这毛病还是一如既往，她吸吸鼻子，平复下来，千言万语终究只化成了四个字。

“人言可畏。”

沈涣原本平缓的眼底，出现了隐约松动。

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打断了纪阳的话。

是出门前在无线电台约的车到了。

“先上车。”

沈涣拉住她的袖口，顺着她的节奏，慢步地往上车点走。

话说出来，纪阳其实也明白，其实沈涣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莫名其妙的脾气，只不过是在气沈涣那副不在意的模样。

几步路的远近，纪阳也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不好，饶是李傲，都没这样同沈涣说过话。

但沈涣脸上没有任何不快，上了出租车，见纪阳脸色还有些别扭，他放缓了语气。

“我明白你的意思。”

“上半年的时候，我察觉不适，请医生做了检查，直到世界赛之前，都在断断续续接受理疗，国内外都看了，找了很多医生，但没能求得一个最佳解决方法。”

他的病可以治，最直接的办法是手术治疗，但恢复起来少说一年半载，而当时离世界赛只差三个月。

“我不是没考虑过封闭治疗，可我到了不能忍的地步的时候，已经过了今年的转会期。

我和傲哥这几个月私下物色了不少人，包括青训里面，没能找到可以顶上来的。”

“傲哥世界赛前还是担心，匆匆把二队的高浩东划到了大名单里，但这是最万不得已的下下策。”

纪阳沉默了。

哪个选手能顶得上这个位置呢？沈涣的大局观无人可比。

se强的不只是个人实力，多年配合，即使找一个顶尖ad补上去，也未必能在赛场上打出现在的效果，何况是二队的ad。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我手伤作，在赛场上失误，成为舆论的众矢之的，在一片谩骂中退役。”

电子竞技成王败寇，落败而归时，哪来那么多人记得你曾经的万丈荣光。

“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现在放下比赛，接受治疗，让二队的替补上来，这是世界赛，他要顶多大的压力，如果是他比赛失误，他要承受的，只会比我更多。”

正值世界赛，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换人，不光是替补，se的选手的心态多半都会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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