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通未接电话,对不起,我没有回拨给你,我当时不知道……”
不等胡佑佑说完,他接道:“别说了,我理解。”
之后的一路上,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小猫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一俊是什么也不想再说。
肩并肩坐着,两人之间却死寂一片,气氛沉闷。
直到医院,安一俊带着胡佑佑进了电梯,上了五楼,到了其中一间病房里,他半蹲在床边,轻轻推了推外婆,小声地说:“外婆,小柚子来看你了。”
林奶奶听见了,缓缓睁开眼里,看见猫猫的一瞬间,唇角绽放出一抹笑容,和以前一样和蔼可亲,可惜此刻平添了几分的虚弱和无力,让人觉得心酸。
她非拉着猫猫的手,也不顾累,和她问东问西的,聊起自己之前写给她的菜谱,更是眉飞色舞的。
猫猫说林奶奶在本子上写给她的,内容太详细了,还特地标注了注意事项,她按步骤操作,已经全部都学会了,就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就算其他朋友说了好吃,还得有老师本人的认可才算出师呀,猫猫笑着说到这儿,又问林奶奶想吃什么,下次来医院,她做给奶奶吃,好不好?
笑着点点头,林奶奶拍着胡佑佑的手背,转头去问安一俊,说:“俊儿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嫌我这个老太婆太烦了,好好好,你们两个年轻人聊。”
说笑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让旁人听了,尤为心酸,猫猫还好一些,安一俊已经忍不住眼泪,背过身去了,再回头时,眼眶里头还是红红的。
暑假那会儿,林奶奶还没有病得像现在这么厉害的时候,她也经常说这样的话,为了故意让佑佑和俊儿独处,一个人走到别处去,看着他们两个偷笑。
以为他们不知道她在偷听呢,安一俊可是清清楚楚的,故意和小柚子吵吵闹闹,一部分出自真心,一部分是想要让外婆觉得开心。
若是外婆不在了,他要为谁演戏,为谁努力,讨谁的欢心呢?安一俊甚至不愿意多想,想得多了,他总觉得,外婆若是走了,他活着也就没有意义了。
世界上再没有像外婆一样真正疼爱他的人了,难道不是吗?安一俊想,所以外婆不会抛下他的……
可医生的诊断报告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还让安一俊做好心理准备,说看看老人家想吃些什么,或者还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的,尽量都满足她。
拳头紧紧握着,说真的,当时他真想一拳打在医生的脸上,问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做好心理准备?外婆绝对……绝对不会有事的。
可拳头没有打出去,而且慢慢松开了,他垂直头,转身去了洗手间,不知道一个人待了多久。
一双眼睛红得厉害,白皙的皮肤上挂满了冰凉的水珠,他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深吸了一口气,安一俊将水龙头的水关上,径直出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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