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谢谢。”
心中庆幸有人把自己从即将到来的尴尬中拯救出来,谢尔盖迅速转身接过餐盘然后放到桌上,此时他对面那个男人也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很抱歉,今天赶车太匆忙,没来得及买报纸,您要来一点吗?”
面带微笑将乘着甜点的盘子轻轻往前推了推,谢尔盖稍微打量了一下那人的样子,这是一个看起来饱经风霜中年人,额前的银灰色头发,浅蓝色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和刀刻般的脸颊无一不暴露了他的民族——人口稀少的尤斯人。
值得让人注意的是,他的右眼处有一道十字形的伤痕,这让他整个人都拥有一种奇特的气质,谢尔盖回想了片刻,发觉似乎和那些从战场上退伍的老兵有些相似,但又没有那么颓废,多了些深沉。
另外还有一点让谢尔盖颇为不安,从领口望去,能看到黑色的立领,那人大衣之下似乎是一套黑色的着装,这是一种不祥的色调,总让谢尔盖想到某些可怕的家伙。
“多谢好意,我不吃甜食。”
那人摇了摇头,将盘子又轻轻推回了谢尔盖面前,然后拿起手边的杯子轻啜了一口里面橘黄色的液体,根据观察谢尔盖判断那是以苦涩而闻名的帕卡汁,一种大多数人都无法忍受的怪异饮品,据说有极好的提神作用,但谢尔盖试过,结果整整一天他吃什么都说苦味的。
“话说回来,谢尔盖·布尔卡托夫先生,你也觉得卡洛斯教授是一个狂徒吗。”
对方一开口谢尔盖就愣神了,他没想到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过当他发现对方微笑的指了指自己放在一旁的帽子后,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把机车票放在帽子里了。
“我叫迪亚哥·阿拉特里斯特。”
“幸会,幸会。”
两人友好的握了握手,谢尔盖越发的确定对方大概是一个退伍军人,因为即便隔着手套他也能够感受到那是一张拥有巨大力量的手掌,这种人要么是佣兵,要么就是军人,但他没有佣兵那种普遍的浪荡样。
“阿拉特里斯特先生也是去埃罗吗?”
“这趟车也开不到基多(帝国西部边境城市),不是吗?”
“咳……”
谢尔盖不得不承认自己提了一个蠢问题,他连忙拿起茶杯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不得已他只能将话题引回到原处。
“这是一种不理智的行为,他太急于证明自己了,这个学说错漏百出。”
“也许方向是对的呢?”
那个男人露出的意味深长的笑容,让谢尔盖心里有点毛毛的,像是被猫盯上的老鼠。
“很难讲,就像面粉里变不出鳗鱼一样,有些事情也许最初是对的,但是偏差的理论仍然会把一切导向谬误,就像机车,细微的变轨也会导致灾难,正确的结果只能遵循正确的道路才能得到。”
“可是也有不少教授支持他。”
“学者也不是圣贤,而且老实说,您觉得……唔,我冒昧的比喻一下,您会认为,您神圣的先祖,是从海里的鱼变化而来的吗?或者是其他什么披着毛皮的动物?”
众所周知,尤斯人自古以来便是秉承着先祖信仰,他们坚信祖先与自己同在,所以这个问题严格来说是颇为尖锐的,谢尔盖也有点后悔,但那人却将身体往后靠了靠,发出低沉的声音。
“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再相信那些了,事情总是在不断变化,不是吗。”
“唔……”
正当气氛慢慢冷却下来时,车厢里忽然传来了小孩子们的欢呼声。
“妈妈!
你看外面!”
两人几乎是同时转头望窗外看去,只见一条横亘于荒野之中的大河从远方蜿蜒而至,河流上一艘艘巨大的帆船交织前行,十分忙碌。
“这么快就到了,科林斯运河。”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但谢尔曼还是惊叹于这伟力的创造物——科林斯运河,帝国东方贸易的大动脉,总长近380里,河面最大宽度400米,最大深度25米,可以行航目前所有已知的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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