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帝,实为有德之人,胸怀平定天下大志,倾尽全力去扫平乱世,然而,太急功近利了,短短数年,他的‘业’早已超出往日帝王。”
“福业且不论,自皇帝登基,所造杀业能否计数?我不妨把话说的再明白一些,一个人,一生吃多少饭、走多少路,都是上天注定的。”
“杀业源自皇权,皇权乃是天授,天授自然天收,你所担忧的皇帝寿命不长,实则是最好的结果!”
“寿终业尽,起码还可以保留皇帝一生征战治理的功绩,若是皇帝长寿、业报反噬,那面临的结果,便是大周倾覆!”
“秦始皇嬴政寿命终结,而他的功绩仍被后世敬仰,玄宗李隆基虽侥幸于马嵬坡留命,可大唐根基破坏殆尽!”
范质听完,无力地瘫坐在席子上,两眼空洞,泪如泉涌。
“难道,难道,皇帝终究无法躲过这一劫……”
陈抟默然,转身将装着国礼的紫檀木匣打开,里面道袍一套、书信一封。
那道袍以顶级蚕丝为原料,紫色浸染、华贵无比,穿针引线,呈现黄、青、黑、赤、白五色的图案,祥云、龙马、如意、八卦,尤其袍袖边缘密密麻麻皆为龙鳞,身着之后,如腾云驾雾、御风而行。
一条束腰带,纯白如玉,上面镶嵌九颗硕大的夜明珠,代表三清九重天。
陈抟叹口气,这哪里是什么道袍,分明是一件囚服。
他拿起书信,信封写到“东京开封府御书房”
“华山云台观”
“希夷道圣陈抟天师亲启”
等字样,陈抟没有打开,而是直接交给了范质。
“此乃无字书信。”
“啊……天师怎知?”
“你若不信,不妨一看。”
范质将信将疑,哆嗦着拆开书信,果然,里面一张白纸,连个墨点都没有。
可细看之下,能够发现信纸的末端,有反复摩挲、压过的痕迹,不难推测,病重的郭荣在提笔写信时,曾经踌躇反复、犹豫不决,似乎不知道该写点什么,最终仍未落笔,只是将白纸塞到了信封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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