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头道:“无极与他爹爹费无天相认了,可惜他爹爹却撒手人寰,真是匪夷所思,这老毒物真是岂有此理?专门搞的别人家破人亡。”
阿长恨恨的道:“他自己孤苦伶仃,家破人亡,故而见不到别人合家团圆,他这是羡慕嫉妒恨,他已经走火入魔,人神共愤了。”
张明远缓缓道:“你老人家不必伤心难过,我眼下心烦意乱,等过些时日再说吧,你长途跋涉,远道而来,辛苦万分,在终南山歇息几日也无妨。”
张小宝老泪纵横道:“明远,你终于松口了。
爹爹欣慰之至,盼着你原谅我,与我相认。
那时候,爹爹死而无憾。”
顿时咳嗽一声。
种师道叹道:“边关重镇军情繁忙,老夫就下山去了,明远多加保重,以后多下山走一走,干爹在府里与你叙旧也好。”
尹氏道:“明远,等无极回来,你们下山到府里,干娘为你们烧菜吃。”
姚月道:“明远,你多加保重。
终南山以后就靠你当家作主了,你要让师公在天有灵放心才好。”
张明远点头落泪。
种浩道:“别哭,男子汉大丈夫,还哭鼻子,真可笑。”
种溪道:“不错,别哭了,终南山掌门人还哭鼻子,真是小孩子。”
众人想笑却笑不出来,都默然不语。
种雪深情道:“明远哥哥,你以后不必躲着我。
我知道你以兄妹相称于我,我不怪你。
做你妹妹也不错。
你以后要当家作主了,不过不许忘了我,我在京兆府等你做客。”
张明远缓缓叹道:“雪儿妹妹,哥哥我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我们自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从此以后,终南山与长安城,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师父他老人家离我而去,我恐怕要伤心难过好一阵子才能缓过来。
你们心知肚明,多少年来,有师父在,我们出门在外心里有底,回到山上,也有个嘘寒问暖。
如今再回终南山,怕是睹物伤情,怎能不痛心疾?”
张小宝强自镇定之际,笑道:“明远,我先走了,东京还有一些杂事要料理。
你以后到了东京,我们自会再见面,我希望那时候,我们父子相认,合家团圆。
我知道你眼下伤心难过,你师父与你的感情,比天高,比海深,我比不上,也比不了。
我羞愧难耐,我对不起你。”
张明远含泪点了点头。
众人寒暄几句,张明远引众为众人送行。
看着众人渐行渐远,张明远再也忍不住悲从心来,嚎啕大哭。
大嘴和扁头、阿长站在一边,也泪落如雨。
终南山依然郁郁葱葱,天气阴沉沉下来,远处彤云密布,不多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众人如何劝都没用。
张明远坐在山道边,仰着头,任凭大雨冲打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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