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溪常听种师道讲故事,也素闻石曼卿的故事,便道:“石曼卿可是出了名的滑稽风趣,一日乘马游览报宁寺,牵马人一时失控,马惊走,石曼卿不慎坠马落地,侍从连忙将他搀扶起身。
行人见此,聚拢围观,都以为他定会大发雷霆,把牵马人痛骂一顿。
不料他却慢悠悠地扬起马鞭,半开玩笑地对牵马人说:‘幸亏我是石学士,如果是瓦学士的话,岂不早被摔碎啦?’”
此言一出,张明远和费无极忍俊不禁,种师道也破涕一笑。
种浩见种溪讲故事,也不甘示弱,笑道:“还有一个故事,石曼卿在中书堂供职,一位宰相对他说,快去把宣水取来。
石曼卿不知宣水为何物,便问取什么。
宰相告诉他,宣徽院内的水清冽甘甜,称为‘宣水’。
石曼卿觉得这说法牵强别扭,就反问一句,宰相大人,如此说来,司农寺里的水,就应该叫作‘农水’喽?”
张明远和费无极看时,此时此刻许多游客听了这话,也笑出声来。
种师道环顾四周,不苟言笑,看着春色满园,不禁黯然神伤,缓缓道:“欧阳修和范仲淹都与石曼卿有过交往。
景祜五年,西夏王李元昊改称皇帝,定国号为大夏,要与我大宋平起平坐。
自康定元年至庆历二年,西夏每年都要滋扰我大宋西北边关一两次,常常令人不胜其烦。
石曼卿受命于危难之际,便火速在河北、河东、陕西等地招募几十万大军,开往西北边关抵御西夏。
仁宗皇帝因此赏赐他绯衣银鱼,正要重用他时,石曼卿却一病不起。
他去世时才四十八岁,官至太子中允、秘阁校理。”
听了这话,张明远等人嘘唏不已。
此时此刻,起风了,不远处,那或粉或白的花瓣飘飘洒洒,都落到波光粼粼的水面,渐行渐远。
游人如织,暖风和煦,蓝天白云,春意盎然。
众人离开繁台寺塔,沿汴河往西北方而去,汴河宽阔,波光粼粼,垂柳荡漾,莺歌燕舞。
岸边小商小贩吆喝叫卖,游人如织,不可胜数。
张明远和费无极不时四处张望,倍感好奇新鲜。
种师道和种浩、种溪却时常进京,故而对东京并不陌生,不过离开一些时日,再次抵达却感到些许不适应。
原来东京街道两侧,总有新的茶肆和酒楼开门接客。
故而一条街往往半月前一个样,半月后又是另一番景象。
有些道路本被河流阻断,但过不了多久,一座红色浮桥飞架其上,两岸碧绿垂柳,摇曳荡漾,又有许多新街道被店铺环绕,实在令人晕头转向,目不暇接。
五人在汴河边流连忘返,但见酒家、茶肆、客栈、饭店人满为患。
又见果子行、肉行里老头老太太走来走去。
那勾栏、瓦子里有许多外地客官。
那衣坊、书坊、画坊、乐器坊里也是有许多妙龄少女在父母陪伴下驻足观看。
那玉器店、银器店、瓷器店、古玩店、花店、药铺、胭脂铺、绸缎庄里不时走出几个员外和老妇人,更有青年男女出出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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