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长青嘴唇嚅嗫,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但是她懂。
“长青,”
她正了脸色,“年底我就会去日本。”
他一惊,看她,“袖袖,我不是要逼你……”
不是要逼她走。
盈袖扯了扯唇角,“到那个时候,她就有六个月的身孕了,明年的春天,你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是,那个时候确实……”
上官长青想到那个场景,一丝憧憬浮上心头。
可旋即又被他按下,他皱着眉说,“你仍然可以住在这里。
无需离开。”
盈袖摇头,“我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我从一开始,就打算在毕业后去日本。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上官长青像是想到什么,咳了一声。
“你是说过,只是我忘记了。”
盈袖跟他道了一声晚安,就上楼去了。
在她即将拐角,上官长青忽然叫住她。
她停住脚步,侧头看了过来,目光平静如水,波澜不惊。
在她这样的眼神下,上官长青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好不容易他鼓足了勇气,一口气将那句话吐出——
“袖袖,十二月我们就离婚吧。”
他终于说出来了,将他执着了小半辈子的初恋女孩,从内心深处,逐了出来。
“好,”
她说,语气平得没有半点起伏,似是早有预料。
上官长青看着她纤秀的背影越往越上,最终消失在梯口。
他像一条想上岸。
最后渴死在沙滩上的鱼,累得瘫倒在沙发上,不再动弹,他的初恋,终于放下了。
他该为此欣喜的不是吗,可为什么释然之余。
心里越发地难过呢?
今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十三岁的小盈袖,她瘦瘦小小的,蹲在河边洗衣服。
上官府上的佣人将衣服一件件地塞到木桶里,三桶四桶的。
都推给她洗,洗不完就别想吃饭。
她早上没有吃,下午也没有吃,她饿得前胸贴后背,没什么力气干活。
大冬天的,她的手被冰冷的河水冻得又红又肿。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搓洗衣服。
上官长青这天下学,就看到了她在那里哭着衣服。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