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开始笑了出来,却牵扯了胸腔的阵痛,但她还是笑着,任由雨水砸到她脸上。
砸到她心里,砸出一个又一个窟窿。
是她先不要陆允时的,所以她又在委屈难过什么呢?早就知道,该会是这样的结局不是吗?
她自私自利,屡次伤害他推开她,又凭什么会任务陆允时永远会停留在原地等她?
他总要离开的,就像十年前那天一样,总会离开的。
谁都会离开她,父母双亲,师父,虞家百口人,谁都会离开。
余安用手肘撑着身子,猛地用力,将身子翻转过来,脸下巴也重重磕在地上。
匀息了许久,她才继续用力从地上爬起来,余光却瞥见了一个银色的东西。
是陆允时送她的那根杏花簪,应是从她发间落了下来。
余安忍痛将右手挪过去,想要捡起,可是手指却已僵硬不能动,她又爬过去,用嘴去把簪子叼起来。
她试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失败。
苍白的唇上沾满了污泥,随着每一次尝试捡起簪子而被磨破,余安想要握拳哭喊,可是双手的指头早已没了知觉。
她无声地哭着,想求一个人帮帮她。
突然,一只血淋淋的手臂出现在视线中,顾淮用还算完好的右手将余安拉起来,眼睛触及到那双僵硬的十指,疲累的双眼里先是震惊,后是涌起怒火。
心房的某处像是被针尖扎着,传来酸涩又绵延的疼。
顾淮怔怔地看着余安,过了半晌眨了下眼睛。
他在心疼她。
原来不知在何时,他真的对余安动心了。
顾淮受了很重的伤,勉强让余安靠在他身上,“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余安呆滞地抬头,哑着嗓子,“簪子,求求你帮我捡起那根簪子。”
顾淮眼里燃起怒意,他看着地上的簪子,狠狠用脚在一旁的角落中。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是强撑着四处找她,才从夜里拖到了清晨,若不是还凭着最后一口气吊着,早就死在哪个鬼地方了。
可她倒好,张嘴便是陆允时。
顾淮气息不稳,“你只念着陆允时,可你身处险境时,他又在哪里?”
明明是他,一直在找她。
这番话,像是点醒了余安不愿想起的记忆。
是啊,陆允时不是已经有了别的人作陪吗,她还要留着这根簪子做什么。
既然当初做好决裂的打算,又何苦留着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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