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中,宁珞被景昀横抱在怀里,小腹被那双宽厚的手掌覆盖着,轻轻抚摸。
景昀的盔甲已经脱去了,宁珞将脸埋在了他的胸膛,那熟悉的阳刚之气让人安心。
有太多的话要说要问,两个人却都没有开口,只是在马车的晃动中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珞的肚子“咕噜”
叫了一声,景昀这才惊醒,掀开车窗帘子叫道:“给夫人拿点吃的过来垫垫肚子。”
璎香在外面应了一声,送进来了一些点心和干粮。
景昀皱了皱眉,却也知道,在这行军路上,有这些就不错了,他们的兵士只有些粗粮,更难下咽。
就着水稍稍填了点肚子,宁珞这才觉得舒服了些,也终于有了闲情逸致仔细地打量起了景昀。
景昀看上去瘦了很多,眼窝深陷,让整张脸更显轮廓深邃,因为肚子太大,她不得不环着景昀的腰维持平衡,却在摩挲中发现,景昀的后腰往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她的心紧抽了一下,颤声问:“这里……怎么了?”
“被砍了一刀,”
景昀痴痴地盯着她,一霎不霎,仿佛想把她刻入脑海,“当时那山庄被烧成了一片焦土,我在几天后才发现不对派人去查,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我以为你真的死了,也不想独活了。”
宁珞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知道景昀最后必定平安,却忍不住那种心悸的感觉。
看着她泛白的脸色,景昀俯身噙住了她的唇,温柔地吸吮着,反复舔舐着,仿佛在品尝着这天底下最美味的珍肴。
这个吻无关□□,有的只是绵延不绝的脉脉温情。
良久,景昀终于松开了宁珞,眷恋地在那染上了娇色的唇瓣上摩挲了两下:“后来我在昏迷中一直听到你在叫我的名字,我便觉得这是冥冥中你在向我求救,便挣扎着醒过来了,仔细推敲了一下,觉得此事大有疑点,便又派了人去查,最后在兰凤山上发现了一些北周军留下的蛛丝马迹。”
他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道:“珞儿,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你认的那个弟弟卫泗很是可疑,不过他已经失踪,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宁珞怔了半晌,叹了一口气道:“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你知道了倒也省了我的心了。”
她一五一十地将这近半年的经历说了一遍,把卫泗对她的痴恋隐去了一些。
景昀哪里还会听不出来这背后隐藏着的动机,手掌按在软榻上几乎要嵌入木中,牙齿都差点要咬碎了,半晌才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宁珞深怕他冲动,握着他的手柔声岔开了话题:“对了,你怎么来这里追击逃兵了?”
景昀身为大陈主将,要坐镇中军以防北周军反扑,毕竟应州那里还有谢隽春的大军在,这样亲自追击这么一股千人流兵,不像是他的所为。
景昀沉默了片刻道:“我派去的暗探查到你有可能是被北周人劫到了南安郡,看这里战事已稳,便打算用这些逃窜的北周兵做掩饰从这里偷偷渡过边境去找你……”
宁珞大惊失色:“你……疯了吗?”
别说是潜入北周境内的危险重重,就连大陈也饶不了他这样暗中弃军而去的主将。
“是的,再找不到你,我便要疯了,”
景昀坦然地看着她,眼神痛楚,“珞儿,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让你离开我半步了,便是一起死了,也比这样生不如死地被煎熬强上百倍。”
宁珞嗔了他一眼:“你知道便好,以后还敢不敢不听我的话了?”
“不敢了,以后夫人说东,我必不敢往西。”
景昀郑重地道。
古焦城中大战初歇,原本的知府已经殉城,所到之处,满目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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