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编完几把,便向坑那头推推。
我在火堆边埋头干着,为了壮胆,我还哼起了歌,想哼什么调就哼什么调。
我的坑并不大,不一会儿我便完成了第一层。
坑被盖住了,我简直不敢相信!
地窝子,我的地窝子,我有家了吗!
我想往里钻,却发现忘了留门,粟子秆儿已经把坑盖得严严实实的。
我把粟子秆儿拖开,移了火堆过来,分辨出白天做的记号,便拿起铁板开始挖起来。
胜利在望的时候,人们往往有势如破竹的劲头。
我现在深深理解了这是为什么。
我被磨出泡的手也不觉得疼了,胳膊也不酸了。
一阵狠刨,终于刨开一个缺口,仅够我在里面转身。
我扔下铁板,钻了进去。
里面很黑,粟子秆儿编得也很薄,透过它我能看见上面升的火。
可这就是我的家呀,我自己的家!
我又钻出来,小心地把火堆移进去。
地窝子里亮起来,我把火弄小了,以防烧着粟子秆儿。
我又拿稻草塞住坑口,脱掉鞋子,爬上土床,心满意足地倒在上面,翻了个跟头。
这片地方,现在是我的了。
我,有自己的家了!
家到底是什么?许慎说,家是上面有屋顶,能够遮风挡雨,下面有一头猪,那是财产。
上一世,我的家,或者说我父母的家,真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一世,我原来的家中有几间草房,能够让我经常爬上去看日出。
现在我有自己的家了,我亲手建的家,无论我能在这里住多久,这儿总是我的家。
自从打了君闻书,我就没睡一个安稳觉。
如今我躺在自己的家里,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虽然只是一个地窝子,极其简陋,在荒山里与虫鸟狼蛇为伴。
但这里是我家,希望以后我也能建设自己的生活。
我累坏了,呼呼大睡,以至于当我从地窝子里钻出来时,太阳已经往南边去了。
我伸了个懒腰,把粟子秆儿拉开,让太阳晒晒地窝子里的潮气,又把稻草全部摊开,这才去洗了脸,顺便打点儿水,煮点儿东西吃。
我坐在树阴下继续编粟子秆儿,编一会儿,就去翻翻稻草。
这几天先凑合着盖,等完全晒干了再固定,否则地底的潮气会使地窝子没法住了。
还是应该想办法让地窝子能通风。
通了风,里面的潮气就能散出来了。
天空有鸟儿飞过,我抬头笑了。
什么事那么高兴?来,给姑娘我唱个曲儿听听。
想想又自嘲起来,上辈子拼命想躲在无人认识的地方自己过日子,这一世还真算心想事成了,老天待我不薄啊!
中午了,我把粟子秆儿都编完了,如果全部盖在坑上,才三层半。
先这样吧,把那半层加在床的上头,再把稻草铺上,也差不多了。
我把编好的粟子秆儿放到阳光最充足的地方晒,去河边洗了手,便做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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