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文痛恨自己不通官场人情,高不成低不就,做了个小小的顺天府知事,连保护妻女都无法。
“你可知这门亲事是府丞大人亲手牵线做的媒,若闹到台面上,驳得是他老人家的面子。”
忍着心痛,白相文将妻子的手拉下,一步步走到白娇娘床前,悔愧道:“为父对不住你,对不住你……”
说着说着,男人垂泪,以袖擦拭。
他心疼女儿,可为了白家上下几十口人,他无法任由妻子女儿任性。
与云府作对,恰如鸡蛋撞击石头,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
白娇娘在一个极度黑暗的地方伏地哭泣。
被新婚的丈夫打得昏死过去,她意识恢复后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地方,方寸之间原地打转。
不知从哪里传来爹娘痛苦悔恨的话语,她听后也是不觉垂泪。
一副皮囊被云家公子看上,纳了她做妾,想她好歹是清白官家女子,本该寻个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做他唯一的妻,却因为这远山眉、含情眼、弱柳姿落入豺狼虎豹的爪下,被折磨至此。
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好过?也许她不能醒来被困在方寸的黑暗之中,正因为她内心里就没想让自己活下去。
白娇娘呜咽不止,泪如坠珠,哭得浑身没有一点气力。
“姑娘,你在哭吗?”
黑暗里有个声音飘渺又空灵,语气中流露出关心之意。
白娇娘一头乱发抬起脸肿着眼睛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那个声音察觉到了告诉她:“不用找我,我就在这里,我也是刚刚醒过来就看见你在哭。”
白娇娘有了死的念头,遇见这种古怪的事情也不知害怕了,问道:“你是谁?”
那声音迟疑了,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你的身体里。”
“我的……身体?”
“是的。
我本在空中游荡飘到这里,后来看见你身体快要不行了,就跑进了你的身体里,想给你续命。
这个法子我不知有没有用,不过现在看来是有用的。”
白娇娘怆然笑道:“多谢姑娘的好意,但我已不想活了。”
那声音焦急起来,嚷嚷道:“为什么不想活了!
你明明可以活下去,不像我……啊!
好疼!”
那声音怪叫起来。
白娇娘愣怔,看着空茫的黑暗,发自内心关怀道:“姑娘,你、你没事吧?”
那声音过了几息才说:“没事,好像要想起来什么事情头突然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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