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诧异:“你不知道?越是锦衣玉食,越是才高八斗,越是无趣,越是无聊。”
他不可置信:“胡说八道!”
她知难而退,再不多言,自顾爱岗敬业,低头洗脚。
他低头定定看着她一头瀑布般的青丝,忽然又生出一种欲念,很想抬手摸上一摸。
倾力隐忍,思欲反而越强,几欲不能自拔,唯剩煎熬:“你倒说说看,因何有钱有料,反而无聊?”
她不以物喜,轻描淡写:“因为人的乐趣,在于追逐梦想。
你吃穿不愁,才高八斗,唯独少了追求,快乐就会变少,人就会无聊。”
他闻言无比惊诧:“我从小到大,从未听过如此荒唐言。
圣贤书催人奋进,你却提倡无为有乐。
不过,以你为例,也算言之有理。
我倒纳闷,你一天到晚,痴傻呆捏,却能喜乐不断,不知有何诀窍?”
她不以己悲,风轻云淡:“十分简单,凡事就低不就高。
譬如说我,一无所有,愿望极低。
活着就好,只求温饱,却总求之不得,只好上下求索。
如此一来,你那无聊,我根本体会不到。
我的快乐,反而不比你少。”
他闻言连连点头:“确是如此,我看你只要不被打骂,便是给我洗脚,都能乐的逍遥!”
忽听门外传来脚步之声,又见门帘一挑,一人大踏步而入,说话声音更是温暖如春:“二弟,寻了你半晌,怎么闷在屋里?”
聆春人方入内,话未说完,臭味来袭,急忙掩住口鼻。
鸣夏不料意外横生,登时满面通红,顾不上穿鞋,光着脚站起身来,懦懦叫了一说:“大哥!”
青荷如蒙大赦,抱起木盆,便欲乘机撤退:“二爷,遵照您的吩咐,脚已经洗完,鞋子实在不会穿,只有劳您自己大驾。
大爷二爷,慢慢聊,我先告退!”
聆春再观战局,不可置信,碎鞋带满地,一片狼藉,不堪入目,略一转念,更觉惊骇无极,陡然大怒:“鸣夏,你怎如此欺人太甚!”
鸣夏一口恶气未出,反被聆春撞破,满心尴尬,一声反问:“大哥,我何曾欺人?”
聆春暴怒:“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对贵人如此无礼?”
倘若被大将军知道,大缘府你还呆的下去?
聆春根本不觉有愧,何况当着宿敌之面,被大哥横加指责,不由恼羞成怒:“聆春,我知你一心想做府尹,可是何至官迷心窍?她不过龙大将军始乱终弃的小妾,值得你这样苦心孤诣地巴结?”
聆春闻言怒极,便欲跃身而起,好生教训亲弟。
不料,鸣夏此言一出,不待聆春做出反应,一向温顺贤良的青荷,勃然变色,下一时刻,双手一扬,一盆臭水破空而出。
鸣夏猝不及防,躲闪不及,连盆带水已经摔至脚下。
登时,水漫金山,泼洒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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