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阿耶,他不会是来抢俺的吧?”
他妻子问道:“你呢?”
王行德挺了挺棒子,说道:“不闻十五郎在巷中唤人守里么?俺去守里门!”
“你……,你可要小心。”
“你俩母女,怎不知轻重?你们听,城门那里的喊叫声已是越来越往城里来了,可能是贼众已经进城,你俩不要再做耽搁,快些去柴房躲起。”
老仆护着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王娇娇母女,去了院角的柴房藏躲。
王行德舀了一勺井水,喝了几大口,凉凉的井水下肚,紧张慌怕的心情,倒是得到了两分缓解,他抹掉嘴边的水,重操起棍棒,出了院子。
巷子里已经聚起了一二十打着火把、操棒提刀的汉子。
凡巷中住户,大部分人家的丁壮都已在此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壮汉,提着根白杆长矛,站在巷子的高处,点了点人头,说道:“还有几家的没来,不等了,咱先去里门守住!”
这汉子正就是“十五郎”
,是本里的里正。
当下,便十五郎带头,几个保长各带着本保的壮丁,紧随其后,一众汉子慌忙忙奔赴里门口。
里门入夜时就已关了。
十五郎指挥众人搬来重物,堆在门后。
忙乎了好一会儿,门后已是堆了一大堆,众人皆是累得满头大汗。
十五郎爬上里墙,向外眺看。
余下众人在里墙下边,个个仰脸看他,时不时有人问他看到什么了?贼进城了没有?
里外即是卫南县城的街道。
王行德他们这个里,位处在卫南县的西北区域,紧邻着卫南县城的南北主干道,离北城门不很远。
北城门这厢,并无贼众攻打。
贼众和守城县兵的喊杀、叫嚷声,主要是从城西门和城南门传过来的。
这个时候,里墙外的街上,夜色笼罩下,幽幽暗暗,不见有一个人踪。
十五郎用劲地往较近处的城西门位置和远处的城北门方向去望。
城北门那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见到火光冲天;城西门这边,也是火光冲天,同时能看到簇簇的人影。
他细细地辨识了片刻,回答问他的人,说道:“城门像是已开了!”
王行德等尽是大惊失色。
有人恐骇地说道:“城门咋可被打开了?这才打了多大会儿?贼呢?贼杀进来了没有?”
世上没有不走风的墙,李善道退了王行德家的婚,然后就在县中不见了人,并且跟着他一块儿不见的,还有秦敬嗣等十余人,王行德里中的住户中,早已是有人疑心李善道是不是带着秦敬嗣等投瓦岗了,便有人视线转向了王行德,问他说道:“王四郎,来的是不是瓦岗贼?”
王行德说道:“你问俺,俺问谁去?俺怎会知!”
“李家二郎退了你家的婚后,不是就投瓦岗去了么?他没给你捎个信来么?”
王行德唬了一挑,说道:“十一郎,你可别胡说,休得血口喷人!
李家二郎有没有落草瓦岗,俺不知道,他也更不可能会给俺送什么口信。”
“若真是瓦岗贼,王四郎,咱里中可全得赖你保全了啊!”
王行德说道:“别胡说,别胡说!”
他嘴里反驳着,心中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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