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卧室门就要关闭,那位站在门外西装笔挺的绅士,丝毫没有进来的意思,夏渝州抬手一把按住门边:“哎,等等,就,就这么着了?”
司君愣怔了一下,还差什么?看看夏渝州气鼓鼓的脸,恍然大悟,向前迈了一步,在那暖茸茸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晚安。”
而后,在夏渝州晕晕乎乎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咔哒”
,沉重的木门关合,留下一室静谧。
夏渝州摸摸脑门:“……行吧。”
不同于整个老宅昏暗复古的灯光,这间屋子很是明亮,那种莫名的压抑感瞬间消失,叫人心情舒畅。
夏渝州慢悠悠在屋里逛了一圈,这是个小套房,有沙、书桌、浴室,还有个阳台。
屋子里的摆设还是华丽的中古风,但面积比客房大得多,家具的色彩也更明亮一些。
欧式木雕的高脚摆桌上,放着一把做工精致的长剑。
并非含山氏常用的佩剑,而是华国古代的宝剑,与周围的摆设格格不入。
夏渝州走过去,拿起那把剑,“刷拉”
一声拔剑出鞘。
剑身晃悠悠软绵绵,薄如铁片,不锈钢材质。
“道具剑啊。”
夏渝州嘴角一抽。
这是舞台上用的那种剑,又薄又软,不伤人。
以前夏渝州在学校晚会上表演,用的就是这种剑。
这家伙,收集一把表演道具做什么?就算只是当摆件,一般人也都是放未开刃的真剑,放个表演用剑着实显得档次很低。
夏渝州有些纳闷,拎着剑看看别的地方。
墙上挂着一张照片,乍一看以为又是含山氏的哪位先祖,仔细瞧,却是穿着表演服的夏渝州。
广袖长衫、横剑在手,眉眼飞扬的少年冲着镜头呲牙笑,露出两颗不易察觉的牙尖尖。
照片的色调很暗,故意做旧了,因而看着以为是古画。
现是自己,还把他吓了一跳。
“这人,什么时候拍的?”
夏渝州对这张照片毫无印象。
这场表演是他跟司君刚认识的时候,他虽然邀请了司君去看,但并不清楚那人究竟去了没有。
后来在一起之后说起这个,司君也没接茬,他就以为没去。
却不知道这人不仅去了,还拍了照片。
莫名生出几分高兴来。
少年人心思懵懵懂懂,那么早的当初,司同学或许对他还没什么想法,但已经懂得欣赏他帅气的颜了。
除了这些,房间里还有很多有趣的小细节。
书柜上的牙齿模型、酒柜里的运动水杯、房顶的彩色吊灯、床头的小猫玩偶……都是他喜欢的东西,放在这古板怀旧的房间里,格格不入得叫人眼眶热。
夏渝州扑到床上,抓过那只玩偶抱在怀里打了个滚。
圆滚滚的猫头,张着嘴巴,露出两颗小尖牙,笑得可爱又欠揍。
忍不住用牙齿叼住,使劲拽拽猫耳朵。
身体陷在柔软的鹅绒垫子里,毫无困意。
一时想着仪式感过头不肯跟他同房的司君,一时又想着自己那身世坎坷的儿子。
越想越睡不着,索性起身,蹑手蹑脚地回客房,再看一眼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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