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兰小心翼翼地道,昨晚这个名字就在她嘴边兜了好几转,可她也知道,宁臻川曾因为宁珩的事情十分不喜景昀,就一直没说出口。
宁臻川怔了一下,心中有苦难言,这个名字,他早就想提了,若是论家世、论人品才华,景昀除了不是皇子,和杨彦不分伯仲甚至略胜一筹。
可是人家找上门来,被他一个软钉子被碰回去了,这要是再去旁敲侧击要议亲,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吗?
“这个……寡言无趣了些……”
他假作沉吟了片刻,“我再去琢磨琢磨,你也别太忧心了,天还早,早就叫你别起来了,快再去睡一会儿。”
秦湘兰心里甜滋滋的,柔声道:“每日都是我替你更衣的,拉了一天就心里就没找没落的。”
宁臻川俯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轻声责备道:“要爱惜自己的身子,若是你有个万一,教我如何自处?”
“我又不是纸糊的。”
秦湘兰嗔怪着剜了他一眼,却听话地回房去补觉去了。
宁臻川一路缓步而行出了府门,正要上马车,却见不远处一匹马疾行而来,一瞬间便到了他的跟前。
“景昀?”
他愕然看着来人。
只见景昀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宁臻川被唬了一跳,慌忙俯身去搀:“贤侄这是做什么?有话起来说。”
景昀抬起头来,满脸的恳挚和急切:“小侄鲁莽,然自那日赏花会见珞妹风华后便难以自拔,日夜思之念之难以成寐,恳请伯父能念在我一片痴心,将珞妹嫁于小侄。”
宁臻川踉跄了一步,差点没一跤跌倒:“你……你说什么?”
景昀以为他嫌自己如此仓促无礼,沉声道:“伯父,我已经禀告了父母,他们已经在安排三媒六聘,必定不会委屈了珞妹,只是我太过心急,一夜未眠,还是先亲至伯父跟前明示心迹。”
宁臻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一脸矜持地道:“贤侄此言差矣,婚姻大事岂可如此草率,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且容我们从长计议。”
没过两日,这全京城便传遍了,瑞王殿下和定云侯世子同时求娶宁国公府九姑娘宁珞,一个请了太子妃娘娘保媒,另一个请了长公主殿下,宁国公府左右为难,两桩求亲都压在宁国公夫人跟前暂时没应。
两人又同时求到了御前,被盛和帝各自训斥了一顿,让他们潜心朝政,罚他们各自写篇整顿军备的策论上来。
这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了,杨彦是皇子,又是唯一一个正在婚配年龄的皇子,照常理说,盛和帝怎么也该先帮儿子把媳妇娶过来再说,而现在这样语焉不详,显然是在偏袒景昀。
而梅皇贵妃则窃喜不已,要知道,杨彦曾养在明惠皇后膝下,和太子更是兄友弟恭,而景昀的父亲乃太子太傅,母亲和太子沾亲带故,景昀自然就是太子一党,如今这两人因为一名女子起了内讧,她若不去趁机掺上一脚简直对不起这白白送上来的机会。
饶是太子还在病中,也得知了此事,还特意将景昀和杨彦都找到了东宫,亲自为这二人调和,结果也无功而返,无人松口退让。
宁珞处在这风口浪尖却泰然自若,每日依然去书院读书,散学后在家中陪伴祖母和母亲。
这一日她刚回到府里,便听到门角传来了一片嘈杂声,有人鬼哭狼嚎地从里面窜了出来:“救命!
那个小狼崽子要杀我!”
☆、第29章
宁珞定睛一看,窜出来的正是府中的护院之一,姓宁名武,宁家的包身奴,因为自幼力大便让他学了拳脚,成了一名护院,平日里办事还算稳妥,就是不轮值时喜欢喝上两盅。
绿竹立刻挡在了宁珞面前呵斥道:“大白天的什么杀不杀的,惊到了姑娘你当得起吗?”
宁武一见是宁珞,惊惶之色立减,“扑通”
一声跪在了地上,抹着眼泪道:“九姑娘替我做主,那个小杂种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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