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婢!”
陈氏气得发抖,“你居然敢对我如此无礼!”
赵黛云掸了掸衣袖,语声轻飘飘的:“皇嫂,不如我们一起去御前评评理,你动手在先,我家婢女护主心切,一时失了手,我打她一下算是向皇嫂赔罪吧。”
她抬起手来在云香脸上轻拍了一下,云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旋即掩着嘴娇声道:“奴婢知错了,太子妃娘娘请恕罪。”
“你……赵黛云……你……”
陈氏的脸色惨白,喘着粗气气得不出话来,那婢女一个劲儿地按摩着她的胸口,惶急地叫道,“娘娘……娘娘你小心些……别把自己气病了……”
赵黛云倒是被唬了一跳,强自镇定地后退了一步:“我不和你这个病人计较,怪不得父皇不让霆儿在你身旁。”
“娘娘,我们走吧,”
云香在一旁轻声帮腔,“你大人大量,别和她计较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陈氏的眼中终于流下泪来,嘶声道:“赵黛云……我那日真不该听了你的挑唆……去打骂定云侯夫人……你狼子野心……总有一日会有报应的……”
“是吗?”
赵黛云嫣然一笑,“我可不信什么报应,是你自己蠢,又怪得了谁呢?”
陈氏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伏在婢女身上恸哭了起来,那婢女也跟着哽咽了起来,连声劝道:“娘娘,你别再哭了,身子要紧,总要为小殿下打算啊……”
宁珞躲在廊柱后看了这一场好戏,心中万分尴尬,若是现在离开,保不住要被陈氏发现,可要是再不走,只怕盛和帝就要到了,她没在场可是大不敬的。
正进退两难呢,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她一下子惊叫出声,回头一看,居然是景昀。
“好端端的,躲在这里干什么?”
景昀纳闷地问,“我找了你好一会儿了。”
宁珞又羞又窘,强自镇定地捏了捏他的胳膊,拼命眨着眼睛:“我也才到。”
景昀不明所以,抬手去摸她的眼睑:“怎么?眼里进沙子了吗?”
宁珞欲哭无泪,赶紧抓住了他的手往前走去:“走吧,陛下快来了。”
“娘娘!
娘娘你怎么了?”
底下的婢女叫了起来,景昀一下子停住脚步朝后一看,顿时怔住了。
宁珞吓了一跳,再也顾不得装模作样了,飞一样地朝下奔去,和那婢女一起将陈氏扶到了旁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使劲地掐着陈氏的人中:“娘娘,你还好吗?要不要请太医……”
陈氏缓过气来,眼神茫然地盯着宁珞看了好一会儿,喃喃地道:“你……都听见了?”
宁珞尴尬地笑了笑。
陈氏骤然大笑了起来:“你这下解气了吧?我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你一定在心里笑破肚皮了吧?”
景昀一下子将宁珞拽到了身后,神情警惕地看着她,语声冰冷:“娘娘,你小人之心,我和珞儿却只能报以君子之腹,日后若有什么难处,我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总会倾力以助,还望娘娘不要再对珞儿抱有偏见,处处为难了。”
陈氏的笑声戛然而止,眼中泪珠滚滚而落,景昀不再看她,拉着宁珞转身而去。
-
一直等坐在了席位上,宁珞还没有从方才的场景中回过神来。
陈氏的确可怜,但也是咎由自取吧,最可恨的还是赵黛云,四处挑唆,唯恐天下不乱。
眼看着时辰快到了,陈氏总算在最后一刻进了大殿,脸色苍白地坐在了主位的右下侧。
盛和帝在一片钟鼓齐鸣中进了大殿,众人起身恭迎圣驾,并祝今上万岁千秋。
寿礼一份接着一份,有的是奇珍异宝,有的是书画卷轴,还有的是各种别出心裁从各个地方搜罗出来的新鲜玩意儿博盛和帝一笑,安王的儿子还送上了一个奇形怪状的流星锤似的物件,说是从暹罗、占婆那里得来的一种水果,剖开来取出的果仁能吃。
杨彦除了送上了一株从雪山上采集的千年灵芝之外,还亲自替盛和帝排了一出《仙姑祝寿》的折子戏,一时之间,大殿内咿咿呀呀的唱得分外动人。
大长公主替盛和帝准备了一株有半人多高的珊瑚树,景昀呈上去时盛和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替朕多谢皇姑了,就这一样吗?”
景昀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垂首应道:“都在这里面了。”
盛和帝略有些失望,便让田公公将珊瑚树摆到了身后。
景昀回到座位上,宁珞好奇地问:“印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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