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手边瓷瓶,里面的母蛊已经没有动静了,说明野已经彻底脱离了蛊虫。
停云伸出指尖轻轻敲了敲瓶身,母蛊蛊身泛红,隐隐有溃烂之相。
可惜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将母蛊封存于瓷瓶之中,从护栏上越身而下,落在露台里提裙往寝殿里走去。
得好好休息了,以待明日。
她在南疆十年,将大大小小的蛊术学了个遍,她养了许多蛊,双月楼中一楼大殿,整整四五排蛊架都是她的荣耀。
届时都得带回大奚,以备后患。
她要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以待出。
大奚是一场硬仗,她需要一柄刀,一柄替她开疆扩土斩断一切的刀。
停云方走到室内,门外便响起了风鸢的声音。
“王上,大祭司求见。”
停云一愣,诧异间还是让他进来了。
寝殿之中,她于高座之上,垂眸看着躺在担架上动弹不得的丰无极。
丰无极握紧了手里毛毯,抬头看着停云:“老臣自醒后日日皆卜算,可惜日日无果,龟甲都问裂了好几块,直到今夜,总算是替王上问出了一卦,潜龙在渊,福祸相依,命数难定,但福大于祸,此去大奚还请王上诸事谨慎,必要时蛇可救之。”
闻言停云眉眼轻转,目光落在他身上:“蛇可救之?”
圣蛇只能于南疆之界,极限不过南境九城,何以可救千里之外的她。
丰无极目光环视了四周一圈,最后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微微颔:“还请王上于老臣跟前。”
停云没有犹豫,起身曳裙走向他。
“你命中不止八条圣蛇,还有一只圣物相随,所用血蛊养之,可保你大奚之行……再多的老臣算不出来了。”
丰无极低声在她耳侧说着天机。
停云一愣,低头看着他,恍惚间只觉得眼前白苍苍的老人似乎比方才更憔悴了几分。
“切记随行路上,有缘即可相见。”
他以手虚握抵着唇边,沙沙低咳了几声后闭了眼眸不再说话。
停云眉眼低垂,伸手替他将薄绒毯子掖上胸口后柔声嗯着。
血蛊啊……
她将丰无极送出了寝宫之后,直往双月楼奔走而去。
……
次日,停云坐在镜前梳妆,手边放着一只墨色瓷瓶。
风鸢眸中带着不舍,问她是否梳回大奚妇女的装束,她拒绝了。
她依旧中意这顶银冠。
它见证了她所有的苦痛和强盛,陪着她一路走到如今。
它和她一样,锋利无比,夺目耀眼。
停云伸手抚上冠,凌锐的银饰将她的指尖刺痛,血珠从白润的指腹上冒出,顺着她的指缝流了下来。
风鸢惊呼了一声,急忙拿了一旁的手绢将她的指尖裹住。
停云任由风鸢处理着伤口,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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