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循声看过去,说话的那人正是风月楼的花娘朝月。
虽然已经换了囚服,可她说话体态之间,依旧带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风尘气。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毒,我扎完她之后,大约只行了百步,她便倒地身亡了。
我当时也犹疑过,只不过,旁人完成了我的心愿,我没有道理,让别人的心愿落空就是。”
她说着,突然笑了笑。
“左右,我如今这般活着,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池时说回了视线,又看向了那赵仵作,“现在,人证也有了。
你安排醇娘去杀屠夫的妻子,可是她迟迟动不了手,所以,你便自己出手,放火烧人。
醇娘到的时候,船已经起火了。
对吗?”
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又偏头,看向了乔二郎。
毕竟,乔二郎说过,醇娘去寻过他,那时候,他吞吞吐吐的,有许多的未尽之言。
乔二郎咬着嘴唇,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家娘子柳蓉,在闺阁之中时,曾经在机缘巧合之下,跟着醇娘学过刺绣。
这还是在她成为绣楼大师傅之前的事情了,是以几乎没有人晓得。”
“定亲的时候,醇娘曾经远远地见过我。
那日在船上,她认出我来了。
就在她被杀的前一日,她悄悄地来同问我,问我是不是亲手杀了人?”
“她说的,跟池九爷说的,一模一样。
芸娘死了之后,赵仵作也找了她,让她假冒屠夫娘子的姘头,约她游湖。
提前准备一条小船,上头淋了酒,等那屠夫娘子一上船,便点火烧死她。”
“可她临出门的时候,被人绊住了,误了时辰,等她去到的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
乔二郎说着,疑惑的看向了池时。
毕竟,他因为担心被报复,没有对池时说过这件事情,而醇娘死无对证。
衙役们去查,肯定能查到有人目击她在现场附近出现过,简直就是黄泥巴落进了裤裆里,百口莫辩。
池时又是如何知晓的?
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池时解释道,“醇娘在来报官之前,已经定好了小船,要同她的义女也就是小徒弟,一块儿前往岳州投亲。
他们金银细软,什么都准备好了。”
这是张捕头去查问回来说的,池时当时便注意到了这一点。
她一开始,想岔了,醇娘她不是来自的。
是什么给了醇娘自信?自信她进了衙门的大门,说了这么一桩可怕的案子,还能够去岳州?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是无罪的。
虽然有人帮她杀了陈大人的妻妹,可她自己不曾动手杀人。
“一开始我也只是有所怀疑,但是昨天晚上,我在审问你们的时候,你们回答的那些问题,让我越的肯定了这一点。”
“赵仵作想要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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