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那木罕,吴剑男骑在高头大马上,缓缓前行,他们身后的蒙古士兵举着火把跟着他们,队伍最后一辆板车上躺着两个男人的尸体,他们仰面朝天,眼珠已经灰白,嘴角,口鼻渗出的鲜血已经凝固。
队伍走过街道,偶尔有行人驻足,当看见蒙古士兵犀利的眼神时,行人会快速走开,队伍走过菜市场街口,一个男孩停在房檐下,一动不动地看着两个男人的尸体,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他的眼神随着吱呀吱呀移动的板车行进,而移动,直到板车消失在夜幕里,他的眼睛依然盯着夜幕。
舒闲随着父亲来到开原时,他只有五岁,他父亲告诉他,作为一个男人一定要坚强,他秉承着父亲的教诲,一直在做一个坚强的男人,尽管现在他只有十岁,他的小脸还未脱去稚嫩,但是他却把自己打扮的像是大人,他头发挽着汉人发髻,身上穿着青衫。
我的父亲死了!
现在我必须找宛姨娘去!
他转身走入小巷子,小巷子里只有一个平房点亮油灯,照射在路上微弱的灯影里有一张破纸随着风飘走,飘到黑暗里。
伸出墙壁的枝叶上沾染满雨水,雨水噼里啪啦地掉落到地上,远处鸟儿凄厉的哀鸣声传来,一声声回回荡在夜空里。
附近臭水沟,垃圾的腐烂气味充斥在街道上。
他孤独,悲伤的影子走过小巷子,最后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等他再出现时,他站在皇城门口。
“我要进皇城!”
他掏出令牌。
侍卫看他的令牌,令牌上写着胭脂采买,“你进去吧!”
把令牌还给他。
他把令牌揣到怀中,然后走进皇城,他径直走到舞房,驻足观看里面的情景,他记得父亲交代过他,一旦父亲死了,他一定要来找舞房的宛姨娘。
那个女人他见过几次,她总梳着仙女发髻,身披着大氅,只要她略微施粉黛,总会引来男人贪婪的目光,有时男人们为了献殷勤,会主动和她搭讪,主动为她做事。
他看着舞房旗杆上挂着的白色旗帜,那面旗帜是他和宛姨娘街头的暗号,只要挂着白旗,就说明今天可以接头,他心中暗喜,走到一个房子前,透过窗户看去,一个女人的身影正坐在窗户前梳理打扮,她身边站着一个婢女。
他走进屋里,站在宛姨娘身边。
宛姨娘坐在镜子前,拿着胭脂,放在自己两片嘴唇之间,她的嘴唇抿动着胭脂,很快她的嘴唇上就沾染红色。
她身边的婢女容颜姣美,始终低垂着头,手里端着敞开盖子的首饰盒。
里面精美的金银首饰装的满满当当。
“你的父亲,我的哥哥怎么没来接头?”
宛姨娘说。
似乎预感到什么,她说到最后声音开始颤抖了。
“他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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