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旭想了想,淡淡说:“昨天来了今天又来,大概是个工作认真态度虔诚的人,你回绝了明天肯定还会再来,不如安排到会客厅好茶款待着,他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想待几天待几天,咖啡喝腻就没这么耐心了。”
刘秘书忙不迭答应,抱着文件出了办公室便吩咐下去。
恰好秘书部小苏刚煮好一壶咖啡,极其奢侈地拿去招待客人。
他回忆着冯清辉昨天讲的话,半真半假,不会是空穴来风,但应该……也不至于那么差。
吴宇泽跟祖玉,在顾初旭心中是两个最不愿意提的人,前一个是忌惮,后一个是忌讳。
顾初旭自认不是纯良之人,且是个爱逃避问题的人,因为忌惮与忌讳,别说他不会主动提,甚至自己连想都极少去想,他不允许自己去想这段荒唐。
他猜测冯清辉也是如此,所以从不交流分手那段时间,各自都做过什么。
也就一夜情那晚,两人结束一场极为疲倦的纠缠,他抱着她沉默,冯清辉在他脚踝上发现伤疤,询问是怎么回事。
他骑行川藏线的时候,车子跟骑行服乃至鞋子都是专业设备,一开始换的脚蹬子跟鞋子不契合,刹车的时候脚没有顺利拿下,被别了下,车子倒地的时候受了点小伤,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了大碍。
他说的云淡风轻,就像在叙述跟自己无关的事,其实在那种恶劣天气下,随便处理后坚持骑行到下个地点找专业医生缝合,着实是件棘手的事。
撕开腿上布料时,鲜血已经浸透袜子,脚踝紫胀。
冯清辉也随口说了一句她到处旅行过,甚至去了东北。
顾初旭自然知道她去过东北,跟吴宇泽一起去的,他不想给自己添堵,兴致缺缺,什么也没再问。
第一次跟祖玉上床,虽然在酒精作用下有些头晕目眩,但也察觉到她不是处,否则不会如此容易进入,她也不会那么知情识趣。
心下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介意不介意这种事,自始至终没这个概念。
倒是祖玉问了一回,她问嫌弃不嫌弃,顾初旭一时没理解,问什么嫌弃不嫌弃,她说自己在之前,体会过男女之事,因为爱一个人是情不自禁想跟他靠近的。
顾初旭当时竟然觉得好笑,谁没有过一两段感情,他自己并不是那么低俗封建的男人。
可后来跟冯清辉复合,他不止一次,在跟她做的时候想到吴宇泽,想到那人也在这般紧致里出入,心内就介意的发狂。
尤其是复合之初,她对此事特别懈怠,某几次顾初旭躬身讨好,她都无法进入状态,这种行为更加激发了他的介意,本身就有一粒种子,在他心底逐渐萌芽,换作任何有血性的男人,都无法冷静。
不过婚后这三年,往日的事逐渐淡化,他已经不去计较,谁知冯清辉昨夜又说了那等话,他有意问出一直想得到的答案,没想到她竟然没否认,还说幻想过很多,幻想跟很多男人做。
她真是会扎人心窝子。
晚上没有应酬,他约了友人出去喝酒,晚上天气不错,太阳落山后许久,从车里下来还觉得热浪铺面。
高档一点的酒吧,没有那么刺耳劲爆的音乐与晃眼的摇头灯,更没有衣着不得体的年轻身体在舞池内摇晃。
顾初旭坐下,耳边扬起一首舒缓悠扬的轻音乐,他点了最普通的酒,浅尝辄止。
神情望着调酒师伶俐的动作,略显疲态。
两人没说话,枯坐片刻,等顾初旭饮完手中的酒,脸庞挂上薄醉的慵懒,才先开口:“你觉得她在跟我认真吗?她较真起来时,执拗的吓人。”
“人都要往前看的,不能纠结于过去,在我看开,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最起码不会闹到离婚地步,”
他端着杯子碰了碰顾初旭的杯沿,兀自喝了一口,“当然,你老婆是个比较单纯的人,没吃过苦头,具有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任性,以前是她家人保护的好,现在是你保护的好。”
顾初旭自嘲了下:“保护的好,就不会闹出这档子事。”
友人疑惑地看着他:“你爱她什么?”
“我觉得爱这个词太酸,所以轻易不会挂嘴边。”
他垂眸看着酒杯,漫不经心地左转右转,透明的玻璃体折射出复杂的颜色,他眯起眼睛,“我准备把祖玉再送走,但她是个很有想法的女人,估计不会轻易屈服,所要的,可能是更优厚的条件……为了安全起见,我只能采取一些狠戾手段。”
对方沉默了一根烟的时间,转过头看他:“说真的,如果当时没有你跟冯清辉多年的感情积累,你还会选择冯清辉?”
顾初旭摇头笑了笑,回忆说:“祖玉也问过我这个问题,问了很多次,我理解她的不甘。”
“你给她答案了吗?”
“一开始并不想给,觉得毫无意义,”
他默了默,“在她发狂给我带来困扰之前,祖玉确实是与冯冯截然不同的姑娘。”
“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冯清辉,单纯因为在一起太久?习惯了?”
“因为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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