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想想,你后宫那么多娇花一样的妃子,你那私库里多得都花不完的银钱,可就都归下一任新皇所有了呀。”
说出这样的话来,沈窈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坏心眼的凑到他耳边,“你再不醒来,你的女人要被人睡,江山可要被人瓜分了。”
“可惜你还没儿子,不然别人还会替你打孩子。”
她还伸手戳了戳陆陵川的脸,那里的肌肤如冰一般冷冽。
沈窈把指尖缩回来,嫌隙的取出衣袖里的手帕揩了又揩。
她又继续拿话来捅陆陵川的肺管子,
“陛下,你不是最敬爱你的母后吗?你还不醒来瞧瞧太后,因为你长睡不醒,她已经华发早生,夜夜都在恸哭了。”
“陛下,你怎么这样狠心呀,怎么连自己的亲娘都不要了呀……”
任沈窈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榻上的人,依旧沉沉的闭着眼,如一尊没有生命的白玉雕像。
“还有我,陛下不是最擅长装出深情如许的模样吗?”
沈窈感叹道。
“你真的有那么大度?愿意放我一世自由,任我与别的男儿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吗?”
“若你真这般大度,那就痛快的醒来,还百姓一个清明的盛世,还我和爹爹的自由身吧。”
任由沈窈如何说,陆陵川都躺着不动。
沈窈将声线压得极低,悄声儿骂道,“狗皇帝,你可够坏的!
你就是存心的。”
“你为何不缓上几日,等我与爹爹离开上京,再去梦里寻你的极乐世界。”
骂归骂,陆陵川还是不醒,那就意味着沈窈还得继续和死气沉沉的狗皇帝同处一室。
她泄气的瘫坐在龙床前的脚榻上,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
越想越气,不由得恶向胆边生。
沈窈左右望了望,确信四下无人,伸出手往陆陵川脸上甩了两个耳刮子。
掌心下的皮肤苍白而冰冷,挨了她两下,整个人依旧一动不动。
沈窈吓得一激灵,伸手往他鼻端探了探,还好,还有微弱的进气。
“你就是来害我的,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沈窈低落的叹了口气,蹬掉脚上的绣鞋,爬到旁边的榻上,盖上薄薄的锦被,合上了眼睛。
她只盼此时入梦,能把狗皇帝的魂魄拽回来。
到时候,非得让爹爹好好儿的痛骂他一番。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他怎么能这样任性呢?
把眼睛合上后,入耳都是大和尚诵经的梵音。
嘤嘤嗡嗡,催人入眠,沈窈很快就入了梦。
梦里依旧是沈府的花园,她坐在秋千上,晃着一双小脚,手心里捏着一块香甜的桂花糕,吃得津津有味。
夏末秋初,芙蓉树上娇花绽放。
树上的小少年,发束玉冠,身着月白的圆领袍,手里捧着一把姹紫嫣红的芙蓉花,正望着她,笑得眉眼弯弯。
“太子爷,您快回书房吧。
一会儿陛下与太傅就来查验您的功课了。”
一个胖胖的小太监,着急的在树下呼喊着。
“汪大福,你急什么!”
少年陆陵川从树上轻松的跃下,跑到沈窈跟前,把花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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