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回回一趟搞下来,起码就是一年,一年不回,屋里娃娃都能说话了,而且你搞得来的东西,灵州那大船队还搞不来?东西拿去城里,也卖不上好价钱,不划算,不划算。”
明檀闻言,若有所思,但并未多说什么,只轻轻点了点头。
刘嫂忙完堂屋里头的活,又去后头灶上拿粥,顺便还招呼明檀,让她叫江绪起来一道吃早饭。
刘嫂干活麻溜,早饭也做得简单干净,一小锅肉糜粥,一叠咸菜包子,还有自个儿打的香喷喷热腾腾的米浆,摆在小方桌上,就莫名让人很有食欲,明檀也难得动筷,各样都用了些。
早饭还没用完,刘嫂她男人打猎回来了。
刘嫂她男人姓朱,原先在家里头是老四,所以这周围邻居都叫他朱四。
朱四是个五大三粗但面相憨厚的汉子,他回来得突然,明檀正用着粥,也没来及戴面纱。
这地界,明檀和江绪这样的人是从没有过的,朱四不由得看呆了一瞬,还自以为小声地和刘嫂咬耳朵道:“婆娘,这两人和神仙似的,打哪来的,咋到我们家里来了?”
刘嫂也和他咬了两声耳朵。
说实话,若不是明檀和江绪两人生得和神仙似的一看就非富即贵图不了他们家啥,刘嫂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再是热心也不可能随便放他俩进屋。
搞清楚原委,朱四恍然,忙热情地招呼他俩继续吃,自个儿先到屋里头看了眼睡熟的宝贝儿子。
他们这些猎户进山,一趟没个两三天出不来,昨儿夜里雨大,朱四和同伴就在山洞里凑合了一宿,家里屋顶漏雨没补,他惦记着自个儿婆娘儿子,一大早便赶了回来。
等看完儿子,朱四才出来和他们一道吃早饭。
刘嫂已经给他舀了粥,应是熟悉他喝粥的度,这边一碗见底,刘嫂又刚好舀了一大勺要给他添,嘴上还嗔怪道:“让你慢点吃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吃快了噎了怎么办!”
“噎不着,放心,放心。”
朱四虽这般说,但还是听话地放缓了喝粥的度,还看着江绪和明檀夸道,“我婆娘煮的粥好喝,你们也多喝点,家里没什么别的好招待的,可千万不要客气啊,真的好喝!”
刘嫂用手肘顶了顶他,让他不要胡说八道,然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着,脸上满足又甜蜜。
用过早饭,明檀与江绪便打算继续上路了。
明檀收拾完,打算去和刘嫂道别,走至堂屋后头,却见刘嫂和她男人一道在洗碗。
两人絮絮叨叨安排着,这回打的猎拿到集市上卖了之后,要给家里添点啥。
又说起等放晴外头地干了,得赶紧把屋顶修补修补,还说起这两天她在家里给他又纳了几双鞋底,常在山里头走换鞋换得勤,这回的底又做得厚一点,上脚肯定舒服……
两人聊得都是些平常至极的琐事,听起来很没意思,可两人有商有量的,她男人还时不时腾出手来给她擦汗,日子好像就在你一言我一语中变得生动起来了。
明檀见了这幕,莫名觉得温馨,心下也莫名触动。
甚至不由得想,她若是与夫君也能这样,好像也不错。
嗯……当然,碗她是不会洗的,她的手可是用羊奶蜜露等各色方子滋润才如此细嫩,洗一回碗,上头怕是就要生出细纹了,若是夫君肯洗倒很不错。
乱七八糟地想了会儿,见刘嫂夫妇没现她,她也没上前打扰,只轻手轻脚往后退,又在刘嫂纳好鞋底还没收针的针线盒旁放了一包碎银。
她本想直接放张银票,可想到这地方穷苦,兑银票怕是都麻烦招人得紧,还是碎银用起来不那么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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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想要在桐港再开海贸,起码得有一条顺畅的官道,不然运送起来极不方便,可一路过来,我现全州境内的地势似乎十分复杂,与灵州的平坦开阔大为不同。
“而且这道,通往灵州不若通往禹州,禹州更近,且禹西地区与西域来往密切,若假以时日桐港海贸打通,禹州便是茶马与海贸的互通之所。”
江绪与明檀继续上路,路上,明檀说起自己对桐港开海贸的一些想法。
“还有,我听刘嫂说起,桐港的风浪似乎比灵州港要严重许多,这是为何?是因为位置不同,还是桐港太过落后出海经验不够丰富?若是出海经验不够丰富不知如何对抗风浪倒是好解决,可若是前者,可能就有些麻烦了。”
江绪没答,只低声问:“你与那妇人不过聊了几句,就想到了这么多?”
明檀往后望,犹疑道:“我想的……不对吗?”
“很对,本王只是有些没想到,王妃原来如此聪颖。”
“……?”
“你以前觉得我很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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