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osshot],很好。”
他忽然说。
男人的脸上显现出余裕的游刃有余感,他没有对那两颗从地面迸射出来的、射击轨道堪称诡异的子弹表现出任何疑惑和惊讶,也没有对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产生出任何情绪,尽管从伤口处渗出的鲜血已经濡湿了他洁白规整的衣领。
他平静到甚至有些冷漠,这份平静足以说明他是一个越常人的职业杀手。
他看了两眼子弹迸射的位置,然后又把没有丝毫温度的目光移到我的脸上,继续说:“这一招你用得很好,只是对我不起作用。”
我眨了眨眼睛,在心中产生了种种疑惑和不解,终于忍不住张嘴说:“请等一下,你为什么会……”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甚至没有耐心听我把话说完。
他将修长有力的五根手指插进我的头,然后抓住我的脑袋往地面上撞去,力度精妙、富有技巧,挑选撞击的角度也十分巧妙,总之我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痛苦。
我被他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依旧倒在冷冰冰的地面上,只不过不是车站的花岗石地面,而是侧躺在干净整洁的木质地板上。
我的侧脸贴着毫无温度可言的地面,敏锐地嗅出了地面的材质散着一股年代久远的味道,那是一种即便精心打理也难以掩饰的老朽的味道,地面的缝隙间浮现出微微暗的颜色,那绝不是什么灰尘或者泥土,而是血迹沉淀下来的黑色污垢。
我的双臂脱臼,使不上力气,手腕被手铐反铐在身后。
脚上也被套上了锁链,锁链的另一端铐在布艺沙的其中一脚上。
我不清楚现在的时间,外面的景色被厚重的窗帘密不透风地阻挡在窗外,屋内也没有任何显示时间的钟表。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灯,不算明亮,看上去像是随时随地都会熄灭。
我借着灯光环视这个房间,这是一个分外空旷的客厅,只摆放着客厅应该有的各种家具,屋内的各种摆设上都没有留下居住的痕迹,垃圾桶里也非常干净,这像是幽灵居住的空间。
而居住在这个地方的幽灵端着一壶刚刚煮好的咖啡朝我走过来。
他从我身边走过,目不斜视,挑了两个花纹精美的杯子,倒了两杯热腾腾的、香味浓郁的咖啡。
他把其中一杯咖啡放在地面上,推到我的面前,示意这一杯是属于我的。
我看了看面前白雾氤氲的热咖啡,又动了动自己被铐住的手腕,忍不住说:“先生,按照我现在的状况,我可能无法接受你的好意。”
他似乎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不紧不慢地说:“无妨,你可以闻闻味道。”
我:“……谢谢。”
他挑了一个最舒适的沙位置,一边品尝着咖啡,一边阅读报纸,对待我的态度就像是在对待一只刚刚抱回来没多久就已经失去兴趣的宠物。
我悄悄地用手指摸了摸手铐上的锁孔,我的衣袖内层里藏着专门解决这种情况的银针,两秒之内我就能打开这副手铐。
他大概花了十分钟将报纸的一页读完,然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
“chaos,”
他说,这应该是他打招呼的方式,“我想我们应该认识一下,小女士。
我叫奈鲁。”
言语上的认识实际上就是盘问。
我了解他的言外之意,开口说:“我的名字是琴。”
他像是念魔咒一样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似乎这样做就能使我动弹不得。
他看了看我的眼睛和头,问:“这是一个与你相衬的美丽的名字。
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我是华裔,祖籍在中国。”
“国籍。”
“俄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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