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莜被他拽着,不紧不慢道:“看来太子的青梅真不少,我说的不是你表妹。”
“嗯?”
走出几步,秦昶也觉自己瞎紧张,他们这边光线暗,对面根本看不清,再说隔着河,他就不信安燕容能泅水过来纠缠。
“我哪有什么青梅,你可不能随便污我清白。”
两人沿着河堤重新朝着喧嚣的坊市走,虞莜漫不经心道:
“就是前几日听宫人们说起过。”
秦昶想了一阵,一拍头恍然道:“哦,阿姐跟你说的吧?”
还真有呀!
虞莜是听到几句风传,不想随口一诈,他就说了,顺着话头道:“还说我跟她长得有点像。”
啧,秦昶侧目,“不可能,那绝对不是阿姐说的,你和她怎会长得像。”
说着,还仔细在她脸上瞧了两眼。
“别看我!”
虞莜立刻警告他,“你敢说个‘像’字,我立马就走。”
秦昶噗哧一声,很没奈何地反问她,“你也不想想,我那会儿顶多就十岁,哪儿懂什么青不青梅的。”
虞莜不置可否哦了一声。
秦昶还在盯着她打量,摸着下巴沉吟,“不过吧……人家小时候比你高还壮实,不像你,风都能刮跑。”
虞莜柳眉一挑,斜了他一眼,脑中出现个黑实的铁塔姑娘,“那、她如今呢?”
“七八岁上得了场病,我走之前一年就没了。”
黑暗中,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落寞,虞莜被他牵着的手忍不住用了点力,指甲掐在他掌心。
“宫人们说的,她的名字就叫含章,该不会是……”
虞莜没来由地想磨牙。
秦昶横眉瞪眼瞅着她,一时悲喜交加。
小磨人精这么盘根问底,说明她吃醋了,十年来鲜有如此战绩,他怎能不喜?
另一方面,这么一顶冤屈,不问青红皂白就扣在他头上,可太欺负人了。
“含章殿那都盖好几十年了……没你这么冤枉人的!”
秦昶跟她拽文,“含章可贞,藏美而不显,这俩字出自《易经坤卦》,这些知识,我还没还给老师。”
虞莜:“……”
果真是自己疯了吧,想些有的没的。
秦昶望向头顶一轮明月,心头尤自不平,她在金陵那么些个追求者,怎么到我这儿,统共就一个李含章算有那么点儿意思,还早死了。
*
二月二春祭,由太子妃领众命妇行亲蚕礼。
虞莜晨间用膳时,竹青捧了只蚕匣过来给她看。
“公主你瞧,这茧子又白又大,里头的蛹肯定很肥。”
南方有道小食——油炸蚕蛹,最是美味可口,虞莜被她说得有点馋,搁下箸筷,看向跟着进来的春娘。
她是随行的陪户,丈夫是手艺精湛的农具木匠,春娘则种桑养蚕一把好手,他们这样的桑户共十家,另有三十名织娘,专为国礼配备。
“今次带来的蚕种安置在暖房,已经结了头一批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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