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衣着体面的太监拎着衣摆跌跌撞撞跑进来,慌得满头都是冷汗。
明德帝正在上与刘皇后小声交谈,帝后其乐融融。
梁博深知明德帝的性子,怕这不长眼的惹来主子不悦,小碎步跑下去将太监拉去一边。
来人正是梁博的干儿子,平日里最是激灵有眼色的人。
能慌成这般,定是出了大事。
梁博随他到一边,听他飞快地一番耳语,脸色顿时大变。
丢下一句赶紧去看着人,转身就疾步往高台上去。
片刻之后,长安就见方才还满面笑容的明德帝杯子往地上一摔,双目立即就怒红了“这个逆子他竟然敢竟然敢”
一声怒吼,欢声笑语的宴厅立即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鸭,鸦雀无声。
长安从杯盏中抬起眼帘,眼珠悄悄一转。
只见高台之上,梁博老脸剧烈地一抽,忙躬身就要往下跪。
明德帝已经怒不可遏,一张老脸通红紫,胸脯剧烈起伏。
他刷地一下站起身,带的身前的案桌哐当一声巨响。
明德帝怒袖大步地往台阶下走,边走边呵道“如今人都在哪儿走立即带朕过去”
梁博不敢耽搁,立马小跑着下来跟上。
上的刘皇后以及众人不明所以,神色焦急地张望。
而明德帝丝毫没有理会众人的意思,怒气冲冲地就往外走去。
刘皇后犹豫了一瞬,扶着宫女的胳膊,立即起身跟上。
长公主这时候才觉身侧姜怡宁不见了,慌地一把捉住孙嬷嬷的胳膊“怡宁人呢”
孙嬷嬷随侍一旁,方才就想提,于是立即回道“怡宁主子说是去更衣,不许老奴跟着。
只带了小司一个丫鬟,已经走了好一会儿。
奴婢估摸着,至少得有一个时辰了。”
长公主一慌“去了一个时辰了怎么回事”
孙嬷嬷也说不出怎么回事。
一手搀着长公主,扭头就看向坐着没动的长安。
长安还端着杯子,被她打量就抬起了头“孙嬷嬷”
孙嬷嬷收回目光,浅浅一点头,扶着长公主就急急忙忙往外走。
帝后一走,长公主再一走,在座之人也有些坐不住了。
尤其周涵衍周德泽,两人隔着一个四皇子府不住地往空了的安王府席面上瞥,面露忧虑。
全场最镇定的人,唯有周和以一个。
说来这厮冷漠的脾性和做派已然是众所周知的,此时众人也不觉奇怪。
等了约摸一刻钟,不见人回来。
周涵衍于是起了身,周德泽想了想,也起身跟上。
一个走了,其他人也坐不住。
没一会儿,这里闲坐等的人就走了小半。
长安目光虚虚往下一扫,官眷们出入宫廷不敢造次,皆老老实实坐着等消息。
于是抬头看向对面,周和以带着陆承礼没事人一般就这桌上的凉菜在不咸不淡地饮着酒水。
她难得冒出来的好奇心噗嗤一下被浇灭,老实点儿好,莫惹事。
等了约摸半个时辰,外头的动静才闹大。
身着黑甲手持武器的警卫从殿外匆匆掠过,皮靴甲胄摩擦出的声响一下一下仿佛敲击在宾客的心上,气氛霎时间就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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