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张氏生得富态,体胖的厉害,一个人窝在那儿就占了大半的空间。
陈王氏跟她紧紧贴在一处,挤挤撞撞的就有些受不住。
本就被塞住了嘴,几个来回就很有些喘不上来气儿。
她动了动蜷缩半天的腿脚,缓解膝盖的酸麻之感。
然而才一动,就被同样挤得透不过气儿的陆张氏给狠狠踢了一脚。
陆张氏一双眼利得很,虽看不清全貌,但一眼就瞧出陈王氏穷苦出身。
本就心慌意乱的,这会儿被陈王氏一挤火气就上来了。
嘴堵着说不上话,她便拿眼凶狠地瞪,是想叫陈王氏自觉退让。
然而陈王氏在村里就是个泼辣货色,欺软怕硬确实欺软怕硬。
但这时候都被绑了,还不知会被弄到哪儿去,谁又比谁高贵?
马车就这么大的地儿,一个人伸着腿另一个就得蜷着。
陈王氏动作快,抢先将腿就这么伸着。
任陆张氏眼珠子都瞪出来,她理直气壮地占着这块地儿。
陆张氏的脾气上来,抬脚就开始踹。
陈王氏自也不是吃素的。
村里横行这么些年,她还没在除了婆母之外的人手里吃过亏。
于是马车一路走得飞快,这两婆子慌张害怕之下,竟踢打在了一处。
嘴上塞的布巾子都蹭掉了,两人默契地都没出声儿。
踢踢打打的,本是几分撒气的意思,打到最后却是真冒了火。
等马车外头的人现之时,两人已打得脸红脖子粗。
若非手被绑在身后扯不断,怕是还能扑过去挠得对方一脸血印子。
马车外头驾车的是两个黑脸汉子。
一个满脸络腮胡,一个方脸红面皮。
冷不丁一掀车帘,看到俩婆子这副模样都愣住了。
人都被绑成了这幅模样,还有心思掐架?小命还捏在旁人手里,当真是不知所谓!
风餐露宿了一路,两黑脸汉子心浮气躁。
也没管俩婆子为何闹,络腮胡弯腰进马车,挑了瘦的陈王氏提溜出来。
将两人给隔开,重新绑。
陈王氏冷不丁被人一把给提溜着胳膊拖出来才晓得怕。
嘴上的口塞掉了,她张嘴就要嚎。
络腮胡的男人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差点没将陈王氏一嘴的牙给扇没了。
他虎目瞪得如铜铃,身上那股悍匪的凶煞之气瞬间震慑住了陈王氏。
事实上,这两人其实正是澜河上的水匪。
络腮胡是水匪的头子,沈长山,方脸红皮则是二当家,万四一。
说来,这件事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沈长山的寨子突然收了一大笔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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