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并辔出芳郊,带得诗来马上敲。
着意寻芳春不见,东风吹上海棠梢。”
随着朱宸濠徐徐吟诵,刘姓文士击掌称妙。
“短短数言,贤伉俪并马出游,赏花论诗的闲情逸致跃然眼前,这后两句更是深得咏春诗三昧,王妃不愧当世才女,出身大家呀。”
听人夸赞妻子才情,朱宸濠也是得意,吩咐道:“回去好好服侍王妃,就说这彩头本王满意得很。”
眼见侍女退下,刘姓文士持扇躬身一礼,“学生恭贺王爷。”
“刘先生这是何意?”
朱宸濠不解。
“有此内助,王爷何愁招揽不得天下士子。”
“你是说王妃?这成何体统。”
朱宸濠连连摇头。
宁王妃娄素珍乃是江西理学大儒娄谅的孙女,姿容秀丽,才学过人,朱宸濠宠爱有加,怎忍让她与那帮自命风流的文人士子纠缠。
“恕学生多言,王妃本就出身儒学大家,才情声名远播于外,锁之深闺无异暴殄天物,恐也非其本愿。”
“这倒是,不过这人前抛头露面的……”
自家王妃确是一个喜欢热闹的性子,朱宸濠也爱她那份天真烂漫,可要把这份可爱与外人共享,作为丈夫的心里可就不那么顺心了。
“百花洲广有三岛,何愁没有杏花楼一方净土。
王妃只要有暇小露数面,将这才情传播出去,便可使自命风雅之士云集而来,何乐不为?”
“况且王妃出面,也避免王爷您落人以口实。”
朱宸濠连连点头,“言之有理,唉,只是辛苦她了。”
“学生观王妃面相,日角偃月,贵不可言,今日操劳,来日未必不成另一个孝慈高皇后。”
听闻自己王妃将来可以成为太祖的马皇后,那自己又能成为何人则不言自明,朱宸濠一下便被搔到痒处,仰天大笑。
***杏花楼内,宁王妃娄素珍正对镜整妆。
侍女荷香气喘吁吁地上楼复命。
“王爷怎么说?”
娄素珍轻抚云鬓,神情期待地问道。
“王爷说很满意,连刘先生也一个劲儿的叫好呢。”
荷香小嘴利索,人也伶俐,叭叭几句便将那二人的语气神态模彷了个惟妙惟肖。
香唇一抹,娄素珍故作不在意道:“瞧把你美得,刘先生不过是客套几句罢了,哎,他们在议什么事呢?”
荷香噘着嘴巴,蹙眉想了半天,“奴婢刚到便被刘先生现了,没听到几句,好像说是一个叫什么王守仁的投水自尽了。”
正在往鬓间贴上一片花钿的娄素珍突然僵住了,颤声道:“你说什么?!”
“一个叫王守仁的官儿在钱塘江投水自……王妃,您怎么啦?”
荷香说到一半,突然察觉不对。
娄素珍呆呆坐在那里,对荷香的大喊大叫充耳不闻,只觉脸上不知何时一片冰凉,用手去摸,却打湿了修长纤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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