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捂着胸口做什么?可是哪里不舒服?”
姜汉关切打量着宝贝儿子。
“没,没什么……”
姜奭掩饰地笑道,“想是今晨举石锁时抻了筋骨,气息有些不畅。”
“打熬筋骨也不必如此拼命,老子可就你一棵独苗,指望你养老送终呢。”
姜汉满是怜惜地埋怨了儿子几句。
“爹爹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儿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
“胡说八道,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姜汉笑骂了一句,又拧着眉头道:“若水那丫头也是,自己爹爹出征,怎么也不来送一送,真是不晓事,嘿嘿,还是养儿防老……”
听到戴若水的名字,姜奭不觉皱着眉头呻吟了一声,胸口更觉疼痛,那小丫头昨夜吵着随同出征,人家长辈在,丁寿肯定不会率先吐口,戴钦则直接一瞪眼,把女儿骂了回去,这丫头越来越不服管教了,等此间事了,还要好好盘问一番她和丁南山的关系,女孩家家,张口闭口什么‘小淫贼’,听了戴钦都觉得心头狂跳,口唇上燎起了一层火泡。
因此昨夜戴姑娘心情很不好,本该倒霉的丁南山一夜都在和姜汉、戴钦商议军机,一时下不了手,被殃及池鱼的姜公子又做了替身的人肉沙包。
“爹原想着你与若水青梅竹马,若是结成连理,榆林与绥德两地将门便可携手进退,如今看来这丫头……”
回想戴若水与丁寿的亲昵样子,姜汉摇摇头,这二人关系怕是没那么简单,不说那丫头娶进来会闹得家宅不宁,恐怕连丁南山也要得罪,而这人又是当前万万得罪不起的,可若是直白地告知儿子斩断情丝,会不会伤他太过,年轻人再莽撞生出事来……诶,为人父母真是不易啊!
!
“爹可是有烦心事?”
姜奭见老爹一脸愁容,关切问道。
“啊?无妨,只是爹想不明白,为何那丁南山手握御赐金牌,却要苦口婆心与你戴叔叔分说究竟,还险些撕破了脸面,其后为父说和下已然事有转机,他又迫不及待地动用金牌,此子究竟安得什么心思,为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啊,”
姜奭挠挠头,“孩儿倒是略知一二……”
“你是说御赐金牌在若水手里?!”
姜汉一双眼睛瞪得好似铜铃相仿。
姜奭点头,“嗯,而且好像是丁大人送给若水姐的,要回去还伏低做小,费了好大口舌……”
要色不要命,这小子都该灭九族的罪过了!
我说戴老鬼不给他个好脸子,他还上赶着送笑脸呢,原来由头在这儿呢,瞧着意思,这趟下来戴钦这官袍怕是要换上一换了……“爹,爹,你怎么了?”
见父亲脸色变了又变,姜奭不知何故,急声问道。
“没事,爹想着回去将你那几个姨娘全都狠狠揍上一顿!
!”
姜汉鼓着腮帮子道。
************延安府治,肤施县。
延河水、西川、金明川三河于北方安塞县合流,汇聚成延水南下,与城池边转而向东,流入滔滔不息的奔涌黄河。
夜色当中,延安知府赵楫立在城头,望着城下密密匝匝好似繁星的乱军营寨灯火,重重叹了口气。
“诶!”
许是受了知府大人感染,身后伫立的几位大人也开始一个个长吁短叹,城头上愁云漫布。
“老公祖,依您来看,这援兵还等得来么?”
延安府推官赵继宗满脸皱纹都堆在一处,可见心中纠结。
“等不来也要等,难道我等屈膝向逆贼投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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