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的,怕是和新纳的小妾蜜里调油,没工夫奉承哀家这老太婆吧。”
张太后说着话,似有似无地瞟了丁寿一眼。
“太后哪里话,您这模样身段,若是老太婆,天下人怕再无知慕少艾之说,而是知慕老艾了。”
“啐,再胡言乱语的,可仔细你的皮。”
丁寿的话可谓无礼至极,张太后偏吃这一套,语气中三分薄嗔,玩笑却占了七分。
“太后若想要这身猴皮,臣自个儿剥掉,不劳您费事。”
丁寿涎脸道:“可纵是将臣千刀万剐,臣的话也是自肺腑,改不得一字的。”
张太后掩唇轻笑,“翠蝶你瞧瞧,这猴儿总会逗人开心。”
“丁大人说的都是实话,自然能逗您开怀。”
宫人翠蝶不失时机地逢迎道。
“你呀,都和这小子学坏了。”
太后没好气地瞥了翠蝶一眼。
翠蝶抿唇浅笑,上前调整靠背,扶着太后坐起,捧着茶碗伺候太后净口、饮茶,丁寿也搭手帮忙。
“太后,臣确有两件事要麻烦您和陛下说和。”
捧着茶壶的丁寿俯身陪笑。
“便知你这小猴儿无事不来,”
太后拭了唇角水渍,将丝巾递与翠蝶,没好气道:“说吧,哀家倒是好奇,你还有什么事需我中间说和的。”
“事情不大,南京魏国公府的小公子徐天赐您老知晓吧?”
“几年前随他父亲进京时见过一面,哼,也是一个毛手毛脚的小猴崽子。”
太后白了丁寿一眼道。
“您圣明,那小子如今在南京锦衣卫任职……”
丁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陛下碍着师生情分,允了王阁老奏请,可小徐子毕竟是受了无妄之灾,能否请您再下道旨意复了他的职位?”
“王鏊奏请,这倒是难办,说起来那小子也未遭什么磨难,不过回家歇上几日,事情查清便可复职,不必急于一时,便给王鏊个面子吧。”
张太后蹙着蛾眉轻声说道。
知道你难办,张太后是个护亲护短的性子,王鏊继室张氏的兄弟张麒,娶了太后母亲金太夫人的妹妹,虽说弯儿多拐了几道,好歹八竿子也能打着,就为了让亲妈在耳边少叨叨几句,太后还真不愿没事招惹王老头。
虽说心里有数,丁寿还是装出一副失望至极的模样,讪讪道:“既如此,便罢了吧,旁的事也不须说了。”
“诶,这小子,哀家还能都否了你,快说。”
太后却是不依。
“通政司右通政韩鼎年老家居,臣想念他当年治水安平,多有劳绩,以通政使之职起复。”
前面那个不过是饶头,如今丁寿才把真实打算说出,果然还没说完,张太后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依你同陛下的情分,这等事还要哀家说和什么,自去奏请便了。”
“陛下自会赏微臣这个薄面,可是……”
丁寿哈腰谄笑,“昔日韩鼎弹劾二位侯爷不法之事,虽年头久远,毕竟惹了您老不快,若您不话,借小猴几个狗胆,也不敢在陛下前张口呀。”
扑哧一乐,张太后嫩白手指掐着丁寿脸颊道:“这张嘴呀,能把死人说活了,哀家依了,照你说的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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