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从小憎恨他,也是因为他对此事毫不忌讳,甚至喜欢故意提起,令他倍觉羞辱。
至于自己究竟是谁的儿子,其实并不清楚。
狼族的规矩是谁的地位高就算谁的。
或许这个三叔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他的脸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掏出一只烟递过去:“叔,抽支烟?”
走了这么长一段路,的确有点累了。
修鱼稷划燃一根火柴给三叔点上,又给自己点了一支,两人站在涧边吸了两口。
林中的空气有些窒闷,紧接着是死亡般的沉默。
两人各自被两团烟雾围绕着,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脸。
一路上修鱼稷都在想如何快地解决掉这个人。
是一刀毙命,还是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他是一个公正的人,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原则。
但从历史c从现状c从未来这三个角度来看,他都找不到原谅三叔的理由。
思前想后,还是实用功利占了上风。
这个三叔很有些话唠,他不想也没有必要听他的唠叨。
尤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无论他说些什么,都会在他有生之年留下阴影,带来愧疚。
想到这里他悄悄地退了半步,叫了一声“三叔”
,修鱼靖转身过来,还没来得及答应,就看见自己的胸口多了一把铜头猎刀,直插心脏。
他的脸痛苦地拧了两下,伸手过去想抓住修鱼稷,身子却软软地倒下去,瞬时间变成一头灰狼,抽搐了几秒就不动了。
他把猎刀拔了下来,在涧水中洗干净,一脚将灰狼踢入沟壑。
正要走,忽见地上放着修鱼靖的单肩包,他拾起来搜了搜,摸出两样东西,脸一下子变了
一张银行卡和一个手机,都是唐晚荻的。
因为累和紧张,皮皮一夜无梦,睁开眼时天已大亮,一看手表,差不多快中午了。
窗外传来说话声,皮皮拉开窗帘,看见贺兰觿站在中庭的槐树下,戴着蓝牙耳机,一面低声说话,一面低头在手机了输入着什么。
祭司大人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冷峻而不乏犀利。
就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不耐烦,他的声音仍然会打动你。
就像此时此刻,皮皮明明听不清他在讲什么,耳朵已经醉了。
大约听见了屋中的动静,他关掉手机,转身走进屋来。
“皮皮我们得去趟医院。”
“嗯?现在?”
“刚接到原庆的电话,安平桂不行了。”
皮皮一面穿衣服,一面翻被子:“安平桂是谁?”
“北山千门的妻子,北山家的六个病人之一。”
“哦”
“你在找什么?”
“我的袜子。”
她趴到地毯上看床底,“昨天明明在这儿的。”
“换双干净的好吗?”
“没有干净的。”
皮皮说,“内衣都被我拿回公寓了。”
“那就穿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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