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墙上的影子终于有了交集。
像是一幅静默的山水画上的水墨彻底晕染开,黑白分明的界限处一阵剧烈的波荡,再难界限分明。
熟悉也陌生的清淡味道。
温温凉凉,甚至沾着一点酒气。
唇与唇相触的那一瞬间,仿佛陷入了某个不知名的梦。
宁大校园里高大繁盛的香樟树,盛夏时节叶子里藏着细碎的黄色花瓣,走过树下仰起头深呼吸,一阵一阵的清香。
山涧幽谷里灵动干净的一尾溪,寂静夜晚溪水中映着明亮的耀眼星辰,踩在溪中水拍打着小腿,一阵一阵的酥痒。
她们似乎还站在二十岁的香樟树树下,站在夏日山涧溪水中,与恋人接吻。
直到纪绣年往后退了一些,惊碎了这美梦。
周琅用力抿了下唇,攥住她手腕“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纪绣年着她,黑亮眼眸像寂静的湖。
清清楚楚地说,我没有什么其他能给你的了。
周琅攥着她的手腕陡然用力。
眼睛里怒意如焰,咬牙切齿“纪教授倒是很会做生意啊。”
把她们往昔回忆视若无物,把她自己视为开出的价,只当作一场清楚明白的,你来我往的交易。
纪绣年用力抿了下唇,似乎在她波澜渐起的目光中感受到已然适得其反。
她刚想站直,却被拉着手腕跌坐下去,紧接着一道冷冷的气息覆盖上来,指尖轻轻按住她的唇“纪绣年你怎么敢”
说完她低头,吻了下去。
“唔周琅”
周琅重重地咬了她一下,不让她说话。
理智不是没有阻拦她。
可是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停下来。
纪绣年呼吸剧烈起伏着,下意识横起手臂挡在她们中间,抗拒着“你”
她更清楚地闻到酒味,不知道是她的,还是自己的,无尽的扩散着,似乎要将所有的理智都烧干净了。
周琅贴近她耳边,动作旖旎,声音却冷“是你自己说的什么都可以,不是吗”
于是她还是松开了手。
渐渐的,两道影子缠绕在一起。
心跳交缠,体温交付。
白色针织毛衣被推上去。
像是奶油被含入口中。
纪绣年拿手背遮住了眼睛。
仿佛一个溺水之人,四面八方涌来的海浪如潮汹涌,将她淹没。
时光似乎在这一刻重叠了。
她甚至无法分辨是过去,是现在;是记忆,是真实。
理智也变得有些恍惚。
似乎找到了某个熟悉的、思念的存在和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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