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中心和郊区的交界处,坐落着一幢完全中式风格的院子。深秋的天气,可这里竟然还有各种盛开着的繁花,小桥流水,恍如世外桃源。
童星暖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古色古香的地方,“中餐也有brunch?”
瞧着她那因疑惑而皱起的眉头,可爱得不行。关若北动了动唇角,当然没有。可他还是沉稳地点了点头。
接待他们的是一对年纪约莫五十的夫妻。丈夫早年从事中医,而妻子则是做得一手好菜的家庭主妇。丈夫退休之后,便开了这家专以中药材入菜的私房菜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童星暖无法相信她吃着的这些美味菜餚竟然全部都有中药材加入。就连最后的甜点也是由茯苓和红枣製成的千层糕。
她吃得津津有味,关若北倒是吃得不多,只是不断地给她夹菜。她太瘦了,工作忙,吃得也随意。养胖她,是和她一起之后,他第一件想做的事情。
饭后,再喝一盏五味子山楂茶,消食又祛腻。“以后,我们也找个这样的地方隐居吧。”和心爱的人一起做着最喜欢的事情,廝守到永远,这也是童星暖最嚮往的。
关若北垂着眼,听见她的话,纤长的睫毛扬起,眼底的柔情怎么也遮掩不住。以后……只是他的身体……不知道允不允许他有漫长的以后。
他不接话,她也不急,端起茶杯,抿了两口茶。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知道他会担心什么。重新在一起之后,他没有给过她任何一个承诺,她知道不是他不愿意给,是怕他自己做不到。
承诺太空洞,她从来都不是爱听这些的小女孩。与其空泛地说这些,不如给她实际的行动。于是,再放下茶杯时,传来她轻柔但坚定的声音:“若北,我没有询问你的意思。所以,这些事情,你必须为我做到。”
关若北怔着了。他一直觉得她没变,其实,她在他看不见的那些时光里,悄悄长大了,甚至有几分自己当年的影子。
是啊,当年那个锁定目标就绝不放弃的关若北,也该回来了。
离开时,外面的北风已经加大,温度比来时低了几度的样子。关若北第一次主动牵起身旁人儿的小手,紧了紧,然后放进他大衣的口袋。
又一阵风吹过时,童星暖听见他徐缓地说,我会做到的。
几场迅猛的秋雨之后,揭开了冬天的序幕。湿冷的冬天是最让人难受的,对常人如是,对关若北更是。
曾经受伤的关节和肌肉,不可遏制地疼痛起来。他一直坚持復健,以力量型的为主。但这几天因为疼痛,他的左手甚至连水杯都拿不起。
越是这样,他越心急。几次试着去拿起仅1kg的哑铃,都徒劳无功。身上棉质的运动衫已经被汗湿,他忍着鑽心的疼痛再试一次。
哑铃终于被缓缓地提起,可距离地面不到五十公分,手一抖,就掉了下来。
童星暖是听见这声闷响衝进来的,从门口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关若北的侧脸——苍白,汗水一滴一滴地从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滑落。
她正要跨前一步,却被他冷声制止:“出去,星暖。”
心尖微微刺疼,她屏住呼吸愣在原地。
他又重复了一次:“出去。”
她顾不得发热的眼眶,立即转身紧紧地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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