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酉善从自己的黑腰带间,拔出剪刀——纳鞋底用的,可以让女人自尽,也可以保护自己。
酉善朝着对面那官爷的面门砸去。
若是砸中了,还真是可惜了这么优秀的脸,方方正正,剑眉星目,不怒而威,面相极佳。
大概这官爷自己也十分爱惜脸面,挥剑格挡那翻飞的剪刀。
剑锋划破小白马的臀部——
一声嘶鸣,小白马一阵狂风般,瞬间就奔逃出去。
猝不及防,酉善差点没拉住缰绳,从马背上掉下来。
咬牙抱着小马驹,奔逃数公里,背后终于没有了追兵,她总算逃过这一劫,代价是丢了母亲的银簪子。
大概是混乱间,那官爷斩断了她腰间的香囊,那银簪子就在香囊中,便一同掉在原地。
奇怪的是,这时候的小马驹安静下来,无论东西南北,但凭酉善的指挥。
酉善又渴又饿,就吃些树皮充饥。
找人问了去塞外的路,酉善趴在马背上,继续赶往凉雁关。
连日的赶路,让她大腿两侧都磨破了皮,十分难忍。
更严重的是,她胸肺撕裂难受,发热之后,意识渐渐模糊。
想起那日老头说的话,酉善终于意识到,她需要找个医馆休息治疗,调养调养。
可惜,通往边塞的道路越发荒凉,许久都难遇到人烟和村落,更不用说医馆。
经过这几天几夜的磨合,马儿和酉善非常默契,到达边塞指日可待。
可惜马儿并不通人意,它无法把昏迷的酉善送到医馆。
迷糊之中,酉善渐渐失去意识,她只知道,颠簸许久后,小马驹把她拖到河边去。
溺进河水中时,酉善笑,它大概是想喝水了。
过去种种,一一浮现,酉善自嘲,好不容易重生,便是受尽折磨后换一种死法么?
最后睁眼看湖面上,荡漾的绿色,离她越来越远。
酉善再次醒来,头痛欲裂,眼前是个慈眉善目的精致女子,繁复长袖、峨眉红妆。
四周都是鲜绿色的树叶,阳光透过缝隙投射下来,很亮敞。
一番熟悉,酉善得知,这衣着华贵的女子,三十五六的年纪,名叫温凝,人人叫她主家。
便是她和几个仆从经过这里,正好将她从湖里救起来。
酉善腿上的伤,已经上过药,也有姑娘帮她换上干净好看的衣裳,鲜亮晃眼。
更重要的是,这温凝主家自个肺脏不好,随身带药,给酉善用了一些,救她一命。
一旁有个蓝衣的姑娘,眉眼温柔,告诉酉善:“救你倒不打紧,主要是为了照顾你,主家不得不耽误一整日的行程,影响生意。”
对此,酉善不胜感激,给温凝主家磕头:“救命之恩,来日阿善有机会必当报答。”
温凝倒是不以为意:“我们送你到邻近的镇子,你便自行离去。”
即将入夜,温凝受不得寒气,便去马车里歇着,留下那个蓝衣的姑娘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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