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无不心酸地嘀咕了一句。
绣春这才转喜道:“爷爷你最好了!
你等着,我这就亲自做你最爱吃的葱油鲫鱼。
昨天路过厨房,看到院的缸子里养了好几条鱼户新送来的鲫鱼,都巴掌宽,肥得很哪。”
陈振目送孙女儿迈着轻盈脚步离去,心里头又默默记下了一笔账:这个魏王殿下,到底给自家孙女儿吃了什么药,竟把好好的一个姑娘给迷成了这样,护他护到了这样人神共愤的地步!
非要说放他一马,孙女儿才肯做菜给自己吃……
当然了,他舍不得怪自家人。
这笔账,还是要记在外人头上的。
魏王,继续负二分!
萧琅这几天很忙。
小皇帝被投毒一事,最后虽真相大白,但自动冒出来认罪的宫人、景阳悬梁的背后,这些事都需要处置收尾。
还有从中推波助澜的傅太后……她这几天一直卧病在床,闭门不见任何人。
傅友德也是告了病假,缺列内阁。
真相如何,其实无需多调查,人人都心中清楚。
只是有些事,却不能依照黑白而定断。
需要考虑的权衡太多。
至少,现在并不是个适合难的时机——这一点,即便是他的兄长萧曜也并不反对。
对于自己的这个兄长,萧琅一贯确实有些防备,尤其是前次麒麟殿事件之后。
但在小皇帝被投毒一事上,从头至尾,他就没有怀疑过他。
有一天,他或许真的会像许多人暗中揣测的那样难,但绝不会用这样的方式。
他也生就了一把傲骨,这一点,作为兄弟的他,比旁的任何人都了解。
所以在他找了过来,提出要在这时候去北庭的时候,他当即便点头。
在当时那样一团纷乱的情况下,让他抽身而退,或许就是中止这场闹剧的唯一解决办法了。
少了锅釜,下头的火再加柴薪,也没意义,自然就会灭了。
“三弟,你真不怕我出京后,干脆铤而走险?既然人人都这样认为了。”
他还记得自己的兄长当时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那句问话。
当时他答:“铤而走险者,譬如亡命之徒,往往已经去无退路,只剩身家一条性命而已,故不惜撒手一搏。
即便二皇兄真有此意,也要看所得是否足够弥补可能的所失。
以二皇兄审时度势之能,我以为远远未到此种地步。”
这是第一次,兄弟二人之间就这个原本应该讳莫如深的话题进行这样一场言语机锋。
过后,二人各自笑。
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场意外,最后竟用这样一种出人意表的方式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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