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闻书突然脸色发白。
杨骋风吁了一口气,说得极其轻松,“君大公子,这个人,肯定是我的了,也只是暂时放在你这里。
当然,你若是现在就想给我,我便笑纳了,刚好去前头和你老娘说说,今天便带走。
你也别那样看着我,要不这么着,我俩一起过去问问你家两位老主人,是愿意把她给我呢,还是愿把她给你?”
屋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君闻书脸色发白,我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半天,他强笑道:“你真要娶,便娶了就是,何必这样,倒像是故意来……羞辱谁。”
我一惊,这话是君闻书说的?!
他似乎在怕,怕什么?
“内弟言重了。
你是我内弟,她呢,又是我的妙人儿,哪个我都舍不得羞辱。”
杨骋风今天怎么了?
“人嘛,当然是我的,早晚我要拿走的。
只是,你说得也对,官家子弟,总要有些风范,否则就跟街上那些色急的没区别了。
这个嘛,就好比吃东西,明明是个好东西,慢慢吃才有滋味儿,一把抢过来吞下,便是焚琴煮鹤了。
她,已是本少爷的囊中之物,少爷我有这个耐心。”
他顿了顿,语气很轻,却极坚定地说,“总有一天,我要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杨骋风走了,屋里就剩下我和君闻书,我极尴尬地站在那儿。
今天的事实在太突然了,我也不知该说什么。
偷偷一看,君闻书站在那里,脸色一片阴沉。
我几次张开嘴,又闭上。
说什么?
良久,君闻书仍是站着,我轻轻地叫了声,“少爷……”
他抬起头看着我,“少爷,我……”
“你下去吧。”
我行了个礼,默默地出去了,却听到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坐在厢房,回想着杨骋风的话。
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是实情。
我是君家的丫鬟,君闻书是少爷,杨骋风是姑少爷,他们中任何一个人要留我,我都走不脱了。
但是,无论君府杨府,都是一样的阴森,哪里我都不愿待着。
我一定要走!
去找荸荠,去找我的生活!
我夜夜对着荸荠给我的东西发呆,他到底怎么了?倒是说一声啊,这么无声无息的。
我又写了一封信,这次很短,就是问他到底怎么了。
在君闻书复杂的目光中,信,还是被寄走了。
自从上次的书房事件后,我和君闻书之间就一直小心翼翼的,尽量客气,尽量回到我出府前的状态。
有时反倒特别不自然。
锄桑时常疑惑地看着我,许是侍槐叮嘱过,他竟没问什么。
君闻书又和以前一样的沉默,不过我觉得他比以前更为用功,也更加投入。
他的账本看得越来越快,有时只大致一翻,便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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