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记住,修行之人,一颗不经修饰,不自我欺瞒的诚心最为重要。”
如戒闻言,连说,“谢大和尚教诲。”
四人便带着青瓷瓶出门了。
祭祀那一晚,逐渐变得极其混乱,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殿里的。
再次恢复意识,你已经发起了高烧,浑浑噩噩,全身上下仿佛被碾碎了一样疼。
大脑不断闪过一些破碎的片段。
你恍惚记起曾经被迦桑握住右手,将刀刃扎进晏休身体里的感觉。
利刃一点点刺破皮肉,阻力从刀柄传递到的手心,微微震动,你的手有些发麻。
画面又转到你用木簪自戕的时候。
那簪子哪怕磨尖了,也不如刀刃锋利,扎进皮肉里要花一些力气,你疼得发昏。
可当你想到你是如何将刀刃插进晏休身体里的,又从这剧烈的疼痛中得到一些宽慰,唯有这样才能稍微减轻一点你心中那巨大的愧疚和随之而来难解的痛苦。
脖颈的血流出来,舍身咒便生效了,你感觉眼睛和五脏六腑剧烈地疼了起来。
太疼了,那何止是钻心的疼,简直像是有人将一根木棍捅进你的眼眶和身体里,搅啊搅啊搅。
你爱哭,此刻你也想哭,可眼泪怎么也流不下来,却另有温热的东西在你脸上划过,那是你眼眶里的血。
你的眼珠子已经被天道规则挖出来了,想必是给了晏休,你的五脏六腑也被挖出来了,你感觉自己只剩下一个人形的壳子。
太痛了,实在是太痛了,你一边从这巨大的痛苦中得到些赎罪的宽慰,一边开始强烈地恨着迦桑。
他禽兽不如,最好生生世世在地狱中受苦受难才是。
可这痛苦是在折磨得你受不了,你忍不住虚弱地呻吟,“我的眼睛……疼…..”
“公主?公主?”
你听到琴罗的声音,艰难地睁开了眼。
琴罗将手覆在你的额头,舒了一口气,“没那么烫了。”
“我的眼睛还在…..”
你喃喃道。
琴罗心疼地说,“您好好的呢,别多想啊,再睡睡。”
“......不睡了。”
你试图支起身子,琴罗赶忙将你扶了起来。
你看了看窗外,问,“我怎么回来的?”
“是四个不知道哪来的和尚送您回来的。”
“晏休呢?”
你顿了顿,又问“迦桑……殿下在哪里?”
“那四个妙目寺的和尚说,殿下和您都需要静养,宫内大臣便做主让将殿下安置在前廷的内室里了。
至于叁王子殿下…..也被人安置了。”
琴罗顿了顿,说得委婉。
你依稀记得过去那一次,你醒来后便发了疯似的要找晏休。
迦桑不知怎的一天天非要牢牢看管你,他竟然怨你惦记晏休,要你不许再想他。
你骂他,和他纠缠,在他怀里痛哭,哭得昏死过去,又挣扎着从噩梦醒来。
琴罗以为你担心迦桑,还要继续说一下他的情况,没想到你打断了她,转而说,“我想去前院里坐一坐。”
当下正是午后,阳光暖软温柔,和风吹拂,朝露花还开着,一切平静得不真实。
你的寝殿总是这样,无论外头兵荒马乱,哭声连天,这里总是安然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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