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旧伤结痂,新伤又至,连阿砚也分不清这种日子究竟有没有个头。
大抵这样过了两年有余。
记得那一日,他永远不想回忆的那一日,兴许他早就忘了的那一日。
母妃端坐在寝宫中,穿着她最喜欢的湖蓝色罗裙,戴着一副漂亮的白玉坠子,桌上摆着一碟杏仁糕。
阿砚下了学回来,便看见这样的场景。
他已经学会在身上带一块油纸,那天他看见许旧不曾在桌上看见的杏仁糕时,下意识的先裹了两块,揣在怀里。
原本一切都是和睦的,直到她看见他腰上的一块成色不算顶好的旧玉佩,那是今日在演武场,他父皇亲手给他挂上的玉佩。
母妃像疯了一样将其扯下,先是爱惜地抚摸,又狠狠地丢在地上。
他手上刚结的痂被她强硬的拉扯再度豁开,鲜血横贯在手背上,推搡间,他被推在地上,那只手刚好戳在那一堆碎瓷片上。
小阿砚疼得呲牙咧嘴,抬手只见一块细小的瓷片插在左手虎口处,却看不见是否流血,因那双手早就被破开结痂处的鲜血蹭的模糊不清。
“阿砚,跟母妃逃走吧,这皇宫会吃人的。”
他坐在满地狼藉中,昔日温柔和蔼的母亲用那种熟悉的语气询问他,并向跪坐在地上的他伸出一只手。
这是一个光影昏暗的黄昏,只差一分就要入夜。
他扯开一丝笑,颤抖着用那双被打得遍布伤痕的双手触上她,却化作更深重的打骂。
分不清爱到底是在蜡烛燃到几柱时开始模糊的,他只是想知道,如果这也算爱……如果这也是爱他的话。
——“阿砚,跟母妃一起去死吧。
我实在,活不下去了。”
他那一天很想努力牵起一个笑,对她说:好啊,母妃,我跟你走。
只要别再打我就好了,我好疼啊。
可那句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再一次被关进那个狭小逼仄的衣柜里,懵懂间,他似乎听见什么在“簇簇”
的响,而母妃的声音与往常似乎不大相同。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
她窈窕动人,带着世间最明丽的笑容,看着手里燃着的那支他们寝宫里从不短缺的蜡烛。
然后那一豆烛火沾染在帷幔上,火舌贪婪地在名贵的布料上蔓延,又烧断了不远处的木头凳子,曾经母亲坐在那上面给他绣过帕子的。
呛人的烟雾缭绕,她的影似雾般袅袅,湖蓝色的衣裙站在火场里却是一滴毫无作用的露珠,然后彻底消逝在猛烈的大火里。
殿外似乎开始爆出喧嚣声,宫人尖叫着喊人来救火。
可他听不清,只是母亲站在火海里那么看着他的方向。
毕竟他可以从那道缝隙中看见很多,今日缝隙透进来的光兴许会很晚才黯淡下去,火大抵要烧很久很久。
可他还没吃晚饭,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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