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弋原本就怕叶阡程猜到昨天晚上事情的真相,听到这些话简直就像是在说自己,慌得不行,说了好几声谢谢麻烦之类的话,匆匆付了钱就离开了医务室,关了门还听见那个医生对叶阡程说“你们不是很熟吗……”
下午的三节课身上感觉没那么疼了,但是带了一股子药味,一进教室就引来了其他人注意,皱着鼻子有点嫌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埋下头写作业了。
流弋歉意的微微一笑,倒不怎么在意,实在是在意不过那么多。
同桌的男生凑过来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啧啧道“你这是被人揍了?怎么脸没受伤?我以为男生最多看你这张脸不顺眼。”
流弋从书桌里拿出等一会儿要上的课本,对方的靠得更近了些,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脸,“女生都在猜你是不是整了容……”
流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打开男生的手,他不喜欢同性的触碰,这和他心底深处那个见不得光的秘密矛盾地并存着,就像他喜欢叶阡程,但是对喜欢叶阡程的自己充满了厌弃感。
男生对他的反应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又笑了一下,凑到了他耳边道“难怪男生私底下都说你是……兔子,流弋你真的很像那类人。”
“我不是。”
他否定的太平静,简直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回答,捏着课本的手却在用力,指甲在上面掐出深深的痕迹。
他讨厌这个从不同人嘴里冒出来的结论,讨厌得无可奈何又无法反驳,只能用这种简单的否定句来应付。
“哎,我没那个意思,开个玩笑别介意!”
男生大大咧咧的拍拍他的肩膀,回过头去看自己的书了。
流弋分得清真正的恶意和无意中伤的区别,多少明白这个说话直白的同桌没那么多绕弯弯的心思,但还是有被戳到痛处的感觉。
公交车站一如既往的人头攒动,汽车启动喷出烟雾混杂着灰尘打在脸上,呛得人无法呼吸。
阳光已经偏西,但是依旧灼热,皮肤几乎能觉出灼痛感。
流弋捏了捏口袋里仅剩的几块零钱,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在医务室只花了三十几块钱,但是这几天的生活费就没有着落了。
向流苏要钱,是件痛苦的事情。
进了那条狭小的弄堂,远远的就听到了笑声,流苏的声音夹在中间尤其明显,又尖又媚,透着一种无所顾忌和放|荡。
绕过墙角就看到一群人在院子中间的桂花树下摆了桌子打麻将,流苏正指着一个旁边的男人笑骂,指尖几乎戳在男人的脸上,涂得艳红的指甲折射着粼粼的光。
流苏和男人调情的手段一向不高明,但是总有人觉得受用。
流弋只朝那边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低着头开门进去,洗了一把脸,然后进厨房淘米,洗菜,再把水池里的碗一个个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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