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辰摇摇头,“无所谓,反正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有的时候回想起来还觉得有趣。”
严华淼向血辰旁边靠了靠,血辰白了对方一眼,“你除了怕黑还有别的毛病?”
严华淼想了想开口到,“我还怕冷。”
血辰捂住肚子憋笑道“算了我服你了。”
话虽如此,却依旧往严华淼的身边靠了靠以便他能够从自己身上汲取到些许温度,血辰没有意识到此时的自己神色竟带着几分暖意。
严华淼看向自己身侧的血辰开口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原先是什么样的。”
察觉到血辰的动作严华淼放松了许多,墙角的银白圈着身子打了一个哈欠,小心翼翼的挪动着以便让九歌枕在自己的腹,并前爪为其遮住些许灯光。
“原先吗?那得从很久之前说起,太久的记忆我已经没有了,我唯一记得的开头只是我在星盗船上擦夹板的日子。”
血辰的视线似乎穿透房梁穿到了很远的地方。
“星盗,为什么你会在星盗手里。”
严华淼不太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开头,但他敏锐的意识到自己可能勾起了对方伤心的过往,不禁心中有些自责。
血辰想了想开口到“也许是因为打劫,那个星盗团一向臭名昭著,他们会杀死所有成年的俘虏,小一点的则会变成他们免费的劳动力。”
黑夜因为这句话变得格外寒冷,地板的坚硬似乎让人难以忍受,严华淼侧过身以便能够更好的看到血辰的神情,但却发现对方似乎只是单纯的在叙事“那些免费劳力被带着飞了很久很久,后来因为高强度的工作,恶劣的环境,以及其他的一些原因那些免费劳力纷纷病倒。”
到了这里血辰的话定了定,“后来他把这些奴隶们连着生活垃圾一起丢到了一个废弃星,这是我记忆中遇到的第一件幸运的事。”
“幸运?”
严华淼对此时出现的这词无法理解,这怎么听和幸运也沾不上一丝关系。
血辰将头发从眼前拨开,“是啊,这是幸运,如果我是被和战斗垃圾一起扔下来的,相信我有几条命都不够。”
如果是战斗垃圾,那些机甲残片将会穿透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变成活生生的筛子变得千疮百孔兴许还会更惨一点,就在落地的刹那一片金属壁从天而降,直接将自己掩埋,总之不会是什么好的结局。
空气似乎变得沉重压人,在这重压下每一次呼吸似乎都格外吃力,严华淼展开臂弯想要将血辰环住,然而对方脸上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他似乎真的觉得这是幸运,这想法有些伤人,一个人已经不幸到只要稍微少了些许痛苦便认为是不可多得的恩赐。
“后来,我在那颗废弃星上度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直到一天我倒在血泊之中,他向我伸出了手问我想不想活下去……。”
严华淼伸手探向血辰的手指,皮肤微微的触碰到一起,对方缩了缩,他先一步将那手指握在掌中,血辰动了几下,但随后便任由对方暖人的温度传递到手心,他放弃了挣脱任由对方拉着自己。
风鸣,月色正好,血辰看了看身边的人,手指并拢,闭上了眼,身体再次往严华淼那边靠了靠,也许是为了让他能够更好的听见,或者从那人身上获得些许继续的勇气。
“那个老头允许我叫他老师,但我更喜欢管他叫做臭老头,或者制造者。”
他彻彻底底的毁灭了自己,却又让自己以另外一种形态生存,曾经自己喜欢八音盒里轻曼的音乐,现在的自己喜欢鲜血喷溅的声音。
他曾有着自己的名字,现在他把这名字赠送给另一个人,他把过去的名字送给了自己的精神体,那只安睡在银白身上的绵羊,精神体都是像主人的,而九歌是过去自己的翻版,他比自己更值得拥有这纯洁不沾一丝杀戮的名字。
还记得最开始见到它的时候,它是缩在角落里颤抖的一团,恐惧无时无刻不侵扰着他,是自己走到他的身边,对他伸出手,承诺守护,包容他的一切,为他提供庇护之所,给他自己在废弃星中曾经祈祷的一切,成为他的光明,而自己呢,自己的光身在何处。
不过无所谓了,已经习惯了不是吗?这无边的黑暗,留给自己慢慢享受,征服吧,自己已经过了期望光明的时候了,毕竟曾经日日夜夜的祈祷,光明都未曾照耀在身上,没有人将自己从深渊中拉起,没有人对自己承诺过片刻的守护,哪怕是虚假的都不曾拥有,所以只能去摧毁过去,杀死那个自己,做一个死去却又活着的人。
血辰散发出一种极其危险的气息,严华淼的手指僵了一下,随之用力的握紧,血辰转头却见对方眼中充斥着担忧,有些愧疚的收束住身上黑暗的气息轻点对方的手指以示安抚。
☆、搭错了线太阳还淹没在地平线下,血辰在黑暗中睁开眼,支起身看了一眼还在旁边安睡的严华淼,事情似乎正在往奇怪的方向发展让人搞不明白,对方的睡颜十分安稳睡得甚是香甜,看来坚硬的地板并没有干扰到他的睡眠,这样就好,血辰松了一口气,一种奇怪的感觉缠绕成一团鼓鼓的塞在心头,渐渐形成一种朦胧而陌生的体验,并不讨厌,并不反感,有些心喜,却又夹杂着畏惧。
小心的动了动身尽量不去吵到他,月光打在他的脸上使得他看上去柔和而脆弱,也许这男人不应当拥有这两个词,他向来是骄傲且冰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血辰的心里单是选择了两个的词来形容。
一种莫名的指引下,血辰凑到了他的身边手指微微的拨开那人的发丝,也许是他现在的流露出弱势的一面,以至于让血辰萌生了想要安抚想要守护的意愿,发丝的触感不同于肌肤温度有些凉,摸起来像上好的冰丝绸缎有种柔滑细腻的感觉。
低头在靠近些,侧脸贴到了他的发梢,一股清新的味道传到鼻翼中,好像融化了的薄霜,又似清晨的雾气,是水的气味。
沉浸在这气味中的血辰又靠近了些,将手支撑在严华淼的身侧,使得他覆盖在自己身体的阴影下,将他封锁在亲自圈下的一方天地中,有什么在心里呼唤毁灭,打破这宁静的局面吧,征服与占有。
血辰掀开遮掩对方后颈的发梢嘴唇贴近了一些,对方雪白的脖颈勾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宛若天鹅脖颈般优雅迷人,同时又让人生出一种破坏的欲望,想要看那洁白的绒羽粘上点点血迹,血辰有失控,他的理性在纵容心中的本能,旖旎的气氛越发令人迷乱。
正当此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3点了,今天不晨练吗?还有血辰你知道我大哥跑哪里去了吗?我刚刚去他房间找他没有见……到。”
严灼还没有说完,便被一股赤裸裸不加任何掩饰的杀气惊醒,低头在他的视角只见血辰压在严华淼身上吻在他的脖颈。
全身僵成一根木棍,察觉到血辰富有杀气的一瞥严灼身体一抖,但也只有一刻,很快血辰意识到自己和严华淼之间暧昧的体位,头脑再次清醒过来,意识回笼,我想干什么?我干了什么?我要干什么?一道道闪电从天而降,生生从他的头顶到脚底走了一遍,瞬间手忙脚乱,他刨了几下才站起身,向后退了十步有余,身体紧贴在身后的墙壁上觉得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怪异的感觉,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人有毒。
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有些烫,心脏跳的好快,汗毛倒耸,回忆起刚才自己在干什么?自己想要标记对方?标记谁吗?严华淼吗?头脑里一连串的追问,他一个也回答不上来,只感觉脑海深处一片空白,就差问一句这是哪儿?我是谁?如果说血辰的杀气只有一瞬,那么严华淼的杀气可以说是凝成了实质,面若黑霜,严华淼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扣,微微仰头眼中弥漫着血煞之气,要弄死他,绝对要弄死他,这个家伙太碍事了。
一吸鼻子严灼觉得身上有些冷,抬腿就往楼下狂奔,“母亲,今天早上吃什么呀!”
一溜烟人消失不见,连个背影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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