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溪含着下唇,疼得眼里都透出一丝伤,说不出话来,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他,可是这一次,又好像跟之前不同。
他不是忍不住,不是冲动与失控,他刚刚抱着她亲吻的时候,她分明能够感受到他呼吸之间带着的一丝……绝望。
是的。
绝望。
“恩。”
她含着唇,带着一丝委屈回道。
“我的确很少抽烟,”
慕晏辰的嗓音低沉冷静,平稳得让人心惊,“很多时候烦心的事熬一下就过去了,没有必要用烟酒来解愁。
街”
烦心事。
澜溪心里被狠狠揪了一下,很想知道他所谓的烦心事,到底有多沉重?
“那你今天为什么……”
她蹙眉,哑声嗔怪,“你不知道你有伤吗?”
慕晏辰浑身散发着寒冽逼人的气息,半晌才暗哑地吐出两个字:“很疼。”
澜溪一惊。
“疼吗?”
已经顾不得此刻她是怎样被他亲昵地抱在怀里,知道他肋骨受伤她不敢乱动,纤细的胳膊伸到他腋下轻轻环住他,澜溪紧张地蹙眉,“你哪儿疼?我刚刚来到时候看到医生和护士了,他们都在,你为什么不叫?不能用麻醉剂吗?”
黑暗里,慕晏辰勾着嘴角,苍白地笑了笑。
笑容渐次褪去,他手掌寻到她刚刚还哭得冰凉的小脸,托起,对上她一双担忧的美眸,薄唇轻声吐字:“没有什么疼是挨不过去的,澜溪,再严重的伤我也受过,没什么可怕。”
“我只是,有些睡不着。”
他嗓音里带了一丝暗哑的颓败。
“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那么潇洒地说放你,心里却放不掉……刚刚所有人都走了我才发现夜那么长,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过,”
说道这里慕晏辰笑笑,低哑地嘲讽着,“很奇怪是不是?在国外一个人生活了十几年都觉得没什么,今晚却突然睡不着了。”
有些温暖,要么就不要给,因为给了再夺走,他会受不了。
黑暗里,澜溪只觉得她的手背一个掌心包裹住,轻轻抬起,按在了他胸口的位置。
“这个地方有点疼。”
“澜溪……我疼得快死掉了。”
他低哑地兀自说着,尾音很轻,轻到快要让人听不到了。
澜溪眼睛慢慢热了起来,看向了他。
手心里的跳动无声而缓慢,一下一下持续着,牵扯着全身那种叫做疼痛的神经,一下下空洞得把人逼到极致去。
她从未觉得,在此刻之前从未觉得,一个人活在世上,可以那么那么地悲伤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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